接电话时的第一句,就听到杰那么说。
他和六眼跑到名古屋做任务,消灭咒灵之后,六眼建议玩一天再走,他却想立刻回东京。
“好。”
在客运站口等他,看到他像一个蚂蚁大小时,就已经能听到了他在叫我。
这个过程对于大多数人,会有一些尴尬,但对我们却不痛不痒。
他提着好几个礼品袋走到我身边,絮絮叨叨的介绍,左手这个是味增烧饼,和大曲饼干,不能一口气都吃完,会上火,右手是茶具和陶瓷纪念品,一回可以放在家里。
他说的家,自然是那间安全屋。
我认认真真的听,但是思绪却飘到今早的接机。
等回到安全屋,我们用名古屋的茶具喝茶吃饼时,我才问道:“杰,你为什么会希望我去接你?”
他咽下大曲饼干,“你希望我从哪个角度回答?”
他向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亲人。”
“唔,因为想见你,想要让你知道我平安无恙的回来了,当然,”他轻咳了一下,指着桌上的饼干,颇得意的说,
“还有,‘打猎’回来的炫耀。”
。
降谷嵯回国后的第二个星期,就稳定下工作。
至合出版社的漫画编辑,手下的画家就甚尔一人。
由于画作需要采景,甚尔和降谷嵯跑去了冲绳和北海道,一去就去了半个月。
回来前,甚尔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不用接了,他可以自己打车回。但我还是和惠踩着夜色,偷偷打车去接他。尽管一路上,小孩都是臭脸,但我知道,他其实也想念甚尔的。
只是父子情,总是严密的不漏破绽。
接到甚尔时,他诧异了一瞬,便娴熟的将我亲昵的搂在怀里,但看到惠,却只是有些僵硬的拍了拍他的肩。
如此生疏,以后该怎么办?
我只好一把扯过他的手,如提线木偶般,操控着他,尝试拥抱自己的儿子。
一旁的降谷嵯心酸莫名的笑了笑,然后说,“甚尔,你这家伙,命还真好呢。”
甚尔收敛了神情,古怪的看了降谷一眼。
甚尔其实和我一样,在那天都现了降谷的儿子。
只是我们都默契的,谁也没提起这件事。
甚尔开着车先送降谷嵯回家,到了降谷宅时,我在屋外看到了楼上亮着的那盏孤独的灯火。
久违不爽,又从心里钻了出来。
降谷嵯下车前,我突然开口,问了他个问题,
“你不希望看到他吗?”
“嗯?小原理,你说的是?”
我坐在副驾驶上,往后探头道,
“接机那天,你儿子也去了。就在我们附近,也许你一抬头就能看到。”
“可你为什么不看他?”
(三)
车子开了一定距离,打开窗往后看,还能看到降谷嵯呆呆的站在自家楼下。
关上窗时,甚尔不知联想到什么,忽然说道,“差一点就那么屑了。”
我不解,“怎么了爸爸?”
惠在后面冷笑了一声,不过没说话。
车快开到家时,甚尔双手撑在方向盘上,无比认真的同我说,“我会看到你们的。”
我放下手机,郑重宣誓,“我们也会接你的。”
而这次,后座常愤愤不平的惠居然出奇的安静。
往后望去。
小孩竟不知何时,安心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