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宫晏却否认了。
“我不会受伤。”
宫晏很是坦然,他垂眸看着简翊安的手一点点地帮他上药,眼底竟是浮现肉眼可见的满足,“受伤很容易死,因为等不到伤口愈合他们便会想要我的命。”
“要你的命,呵。”简翊安不置可否,手上用了点力,却没能如愿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
待将药涂好,简翊安收回手,将对方的衣服往上拉了拉:“好了,你再休息会儿吧。”
“好。”
宫晏听话地又躺了回去,望着简翊安的背影,他端详许久,倏地说了句,“我们什么时候回去?翊安。”
“都可以,现在,又或者等你伤好了。”
简翊安没有丝毫犹豫,举着火折子点燃了烛灯。
接着简翊安便坐在了窗前,一动也不动,看了一整晚的月。
离开京城的前一晚,简翊安主动提议,说自己想去看一看京城河边的灯笼。
“宫晏,你知道在家的时候我看书里都是怎么说京城的吗?”
简翊安举着手中的灯笼,黄澄澄的光映在简翊安半边脸上,笑得格外亲和,“上边说京城是整个西凉最热闹最有温情的地方,说这儿有达官显贵,也有草衣白布,仿若万花镜一般叫人挪不开眼,说只要来了这,此生无憾。”
“写这书的人倒是会胡编乱造得很。”
宫晏听后,嘲讽一笑。
“你也这么觉得?”简翊安挑了挑眉,但并没有多意外。
“翊安也是这么认为的?”
宫晏听出了简翊安的话中深意。
“自然。”
简翊安提着灯,朝着河边走去,手中灯笼红穗摇曳,两人的影子随着他们的走动交错辉映。
“在我看来,这京城好似一只张着大嘴的野兽,外头看起来是多么的威武,可一旦走到了里边就很难再走出去了。而这世上,并不只是有京城这么一只野兽,他们无处不在,伺机而动,将你我啃得只剩下森森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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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淡的话语伴随着风一点点散去,简翊安忽得停住脚步,看向了河面。
河面之上,一盏盏荷花模样的河灯正顺着水流朝下游去。
看了一会儿,简翊安似乎是来了兴致,于是也向河边的小贩买了两盏。
“给你。”
简翊安将其中一盏递给宫晏后便在一旁取来了纸笔。
“翊安竟是有闲情写这个。”
宫晏没有动弹,他不喜欢这种东西,也从不寄希望在这些个小玩意上,他只是倚在一旁的石桥上,歪着头安静地看简翊安在那张小纸条上写下其想写的话。
待对方写完,宫晏便将其念了出来。
“山到穹时未有路,雨逢连绵烂枝头。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诗,我怎么就读不明白。”
宫晏细细琢磨了片刻,还是不解,有些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