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我要出院,我要找柳君风。”
程晓和肖玉澄不算做姜一露家属,在姜一露百般执拗下,她坐着轮椅从医院大门走出,二人将她送回了景芙的住处,可是推开门去,却没有景芙的身影。
“景芙。”因为身子还很虚弱的缘故,姜一露呼唤的声音并不大。
空荡的房间内无人回应,她划着轮椅来到卧室,一切整齐如初,仿佛已经很久没有住人,窗边地面上已经落了一层细密的灰尘,在阳光下分外明显。
“景芙呢?”姜一露心生不安,她掏出手机拨打景芙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
肖玉澄看着屋子里的景象,不禁有些感叹装修的艺术感,排列整齐的竹笛长箫,古朴雅致的茶台桌椅,每一处都仿佛是千百年前的倒影。
“可能是出门去了,过会回来。”程晓察觉到姜一露眼底的不安。
“我要去画室。”
姜一露敲响画室大门,内部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小谢开门时瞪大了双眼,面前的姜一露已经枯瘦憔悴,瞳孔涣散,面黄无光。
“露露?”小谢不敢相信面前这位是曾经意气风的姜一露,“露露,你怎么?”
“小谢,我,一直没告诉你。”姜一露说出一句话都十分费力。
小谢失语,她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眼眶通红,心生怜悯。
“你见到景芙了吗?”
“景芙?”小谢回忆起来,“前些日子有一天早晨,我来到画室,看到景芙拿着一幅画开车走了,我跟她打招呼她也没听见。”
“她去哪了你知道吗?”
“那我不知道,但是景芙好像一夜之间苍老,我离得很远都能看到她的白头长了很多。”小谢说道。
“苍老?”身后的程晓突然问道。
“对,很明显。”小谢十分笃定,“露露,你先回去休息养病,景芙肯定是有急事,说不定过些日子她就回来了。”
几人安顿好姜一露离开,空荡荡的屋子内独留她一人在轮椅上坐着眺望窗外。这段时日她全身心投入到寻找柳君风的事情之中,几乎忽略掉了景芙,姜一露心神不宁,甚至翻箱倒柜,却连蛛丝马迹都找不到。
她看着手机相册里和景芙为数不多的合影,心痛不已,不过这样也好,景芙看不见自己这般狼狈的模样,若在见到她前离世,也省去景芙一阵无谓的担心。
姜一露掀开画布,拿着画笔的手已经颤颤巍巍,蘸取墨汁还会滴落在地面上,那画纸已然皱巴,就像她萎靡的生命。
姜一露最后一次作画,她想画柳君风。
想画三人一同策马的场景,梦里的柳君风黑衣加身,神秘却高雅,似乎她并不热烈,内心却无比热烈。姜一露现自己的力气已经无法稳握笔杆,长叹息后放下,回到了床边。
温暖的被子里只剩下独身一人,姜一露疲乏不已,昏昏睡去,再苏醒已是次日上午。
她睁开眼睛下意识地看向身旁,那半边整洁的床铺让姜一露心里感觉少了半拍。她幻想着自己苏醒回头望见景芙正在窗边吹着竹箫谱着曲的场景,不禁陷入沉思。
箫…
景芙会吹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