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耀不断在姝予的光圈内挣扎。
一开始是各种咒骂,使出全力想要拼个你死我活,伴随着姝予雷也打不动地将手悬在他头顶之上——鬼气不断被吸食,林耀的力气越来越小。
最后,甚至撑不住身体,虚弱地倒在一边。
他侧过头,看着墙角另一边昏迷不醒的女孩身体,口中喃喃:“玥玥,我的玥玥……我们永远不分开……”
撑着身体,想要往那爬。
被姝予一拂袖,打断,林耀被掀翻在地,离程蔚玉更远了。
“玥玥……”林耀哭得好不凄惨。
姝予居高临下,冷眼以待,丝毫不为所动。
每次都在他快要爬到程蔚玉身边时,又一掌将他拍开。
如此反复,林耀躺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的眼底迸射着无尽的恨意,恨不能将其生吞活剥。
姝予勾了勾唇角,轻缓道:“恨我?”
“怎么不问问,被你烧死的那些病人恨不恨你,不问问韩玥的闺蜜、老师、家人、追求者们恨不恨你,不问问韩玥本人恨不恨你!”
“哦,我忘了,韩玥不是你这种祸害,她应该早就重新投胎了,而你就只配留在地狱,日日遭受轮回受刑之苦。”
“你闭嘴!我有什么错?我爱她,没人比我更爱她!她身边有我就够了,谁也不能抢走她的爱!她只能爱我。”
姝予懒得理他,她摊开手掌,在身前一晃。
房间还是这个房间,但是周围突然弥漫出层层白雾来。
白雾中,人影若隐若现。
林耀瞪大双眸,盯着不远处。
人影渐渐近了,一个,两个,三个……
越来越多,几乎占满了整个房间。
而姝予则挥手,将墙角处程蔚玉的身体给带走了。
身后,房间里传来林耀撕心裂肺的哀嚎声……
“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
“我没错!你是死有余辜,谁让你身为玥玥的闺蜜,不但不劝她跟我在一起,还处处阻拦我……”
“我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你们作为玥玥的家人,就不能接受我!”
“玥玥在哪里?你们都来了,为什么独独玥玥不肯来见我?”
“啊……”
一开始还是悲恸不已,振振有词,一副全世界都亏欠了他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痛苦的哭喊声、求饶声,伴随着啃食的声音……
不用她再动手。
等到一切归于宁静——
姝予转身,抬眸。
白雾散去,房间重归空旷。
原本站的满满当当的房间里,众鬼魂已退散,只有林耀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睁着双眼,眼珠爆出,身体经过被极致地撕咬,拉扯,已经面目全非,呈现极其诡异的姿态扭曲着,像死狗一样。
走近了,听到他口中喃喃,“不要咬我……求求你们放过我……好疼……”
——这些都是姝予给林耀布置的幻境。
那些生前被他所杀,或是因他而被围困在这里的精神病人的鬼魂来找他清算。
虽然是幻境,可痛苦却是真实存在的。
感受到她的靠近,林耀连转头的力气都没有。
确切来说,应该算不得是脑袋了,血肉模糊,只是一层皮耷拉在脑袋上,脸皮从耳根处被撕裂,面容恐怖。
姝予这才缓缓伸出手,悬在他上方,林耀的身体瞬间变作乌青色的一团,被她收入袖中,等待他的将是地狱的酷刑。
他的痛苦,远没有结束,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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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予抬头看向窗外,天色已微亮,这栋楼里少了阴寒之气,唯留下空旷和寂静。
她设好结界,将程蔚玉的身体安置好,走出了住院二部的大楼。
走近住院一部,这里的鬼魂更多,但多半受到管制。
活着的时候,被这所精神病院里的医生护士们所控制,死后,依然被其管束着。
走廊里多的是浑浑噩噩,毫无意识飘荡的鬼魂,一听到走廊尽头推着小车走过来的脚步声,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立刻露出惊恐之色,畏缩起来。
扒门的扒门,躲进病房的躲进病房……
姝予站在走廊中间,看着青白色面容的护士阴沉着脸,推着医用小推车一步步走来。
“怎么还有一只小可爱——”那护士出啧啧的笑声,从小推车下抽出一根短棍,短棍的一头呈现暗红色,一滴滴地往下滴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