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中有数,就是一个字——等。
要么等老皇帝幡然醒悟,以大局为重,不追究他的行为,依旧命他监军,随大军出战,并主持边界军务;
若是老皇帝一意孤行,不分青红皂白,一味偏袒永霖公主,治罪于徐尧,她也不是没办法。
等她去给魏家父女托个梦——就说时机已到,怂恿二皇子该谋反了,徐尧乃股肱之臣,需善待之。
虽然二皇子不是最佳人选,但是,小皇子刘瓒已经被前世证明是个忘恩负义的昏君了。
这总比徐尧被老皇帝赐死在刑部大狱中强吧。
总之,徐尧是死不了的。
其实,她之所以乖乖就范,顺从地进了刑部大狱,是因为联系前世和今世,有些地方,她还没想明白,这事透着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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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次姝予没料对。
没等她去托梦,也没等来回心转意的皇帝,地牢里来了个不之客。
徐尧直接让出了身体的掌控权。
这鬼差忒不靠谱,他片刻不在的功夫,就让他吃了三日的牢饭,也不知道外面的妻女急成什么样了,要不是,她保证护他妻女周全,他得跟她急眼。
这会儿,这个烂摊子,他也摆烂。
你行,你上!
姝予一上身,战斗力立马来了。
“长公主终于睡醒了?”
没错,来的人正是之前悲痛到昏厥过去的刘霖。
刘霖眉头不展,轻启红唇道:“徐大人,我有要事对你说。”
“你说,我洗耳恭听。”
“我下面说的话,兴许有些天方夜谭,若不是生在我身上,我也是不信的,希望你能耐着性子听我说完。”
刘霖也不管徐尧的态度如何,径自说了起来,换做是她处在他当时那个处境,莫名其妙的,她就晕死过去了,然后父皇不明缘由,立刻将人下狱,她也必不会给对方好脸色。
所以,如今徐尧如此待她,倒也正常。
“先,芳若一事,不管你信不信,我再重申一遍:我真的不知晓她私下所做的事。”
“其次,我对你,欣赏有之,从未心悦过。”
“这些,你之前都说过了,还有别的么?没有的话,请回吧。”
“还有——”刘霖像是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说道,“我清楚自己从未心悦过你,但是,身边的人,不止芳若,就连父皇,我来这之前,又去求证了母后,他们都认为,我心悦你。”
“之前,我只是怀疑,是否是我有些什么举动,让他们产生了误解,但我从未去考证过什么。”
“直至芳若临死前说的话让我第一次正视此事。”
“芳若——她在你眼里,是想要害死你妻女的杀人犯,她罪大恶极,但是,在我眼里,她却是最忠心的侍女,她替我挡过灾,避过魏贵妃的算计,我对她足够信任。”
“我第一次怀疑她,是在她将你府上请了外男替徐夫人助产的事,当笑话告知于我,我当时呵斥了她,并说你与夫人伉俪情深,让她不要传谣,她反问我:如果徐大人你与夫人恩爱非常,那我该怎么办?”
“当时,我只以为,她误会了。”
“直到三天前,你叫她来对峙,然后她撞死当场。临死前,她对我说的那番话:她是真真切切相信——我钟情于你,对你情根深种,无法自拔。如果是建立在这个前提之下,那么,她为了我,让我得偿所愿,做尽伤天害理的事,完全可能。”
“然后,就是今日,我清醒后,父皇来到我床边,郑重问我,是不是非你不可。”
“我才惊觉,这事处处透着诡异,其实早就有迹可循。”
“我来刑部大狱之前,详细问过父皇,我究竟做了什么,让他认为我钟情于你?”
“父皇一开始以为是女儿家脸皮薄,不好承认,之后拗不过我,便与我说——当初,是我亲自向他打听的你,新科探花徐尧徐大人!”
“打听你是否婚配,甚至在他告知我,你已有妻子,并且夫妻恩爱的时候,我曾表现得非常失落,闷闷不乐。”
“事后,我看似无意地问他,若是徐夫人死了的话,那徐尧会不会再娶。”
姝予眸光一冷,看向她。
“可是,奇怪的是——”刘霖对上他的目光,微顿了下,“我哪怕绞尽脑汁,使劲去回想,偏偏在我的记忆里,却从未有过这段。”
“徐大人,你信不信我说的都可以,但是,我心中有疑惑,求教徐大人您,如果我以上所说都是真的,什么原因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