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风见不好推脱,只得点头应允。来到秦芳卧室只见墙上挂着几幅古今名人字画,除了精致的梳妆台,还有一整套办公用具,整个房间布置的素雅大方,温馨可爱,处处透着浪漫的艺术气息。
凌子风忍不住盯住一半裸的外国少女画像多看了两眼,秦芳打趣道:“凌大哥也爱好艺术?(她本来是想用懂字的)”
“附庸风雅,滥竽充数而已。”凌子风自嘲道。
秦芳心想这次你终于谦虚一回说了句实话。
接着秦芳脸泛红晕,腼腆道:“凌大哥,咱们坐床上看吧?一来荧屏正照床中间设置,二来你有伤那样仰靠床头也舒服。”
凌子风正待推辞,秦芳已一把把他推上床:“快点,男子汉大丈夫,别婆婆妈妈的。”
凌子风一时宭急,怕再扭捏反而显得小家子气,“这样不太好吧?”一边说着一边依言上床和秦芳二人并肩而坐,又拿过一条薄被盖在身上,二人伊然一对情侣。
“凌大哥堂堂君子,我既不怕,你又何妨?”秦芳反倒显得略略大方,洒脱不羁。
坐定后,秦芳心想,自己从小在西欧留学,对各国语言都有涉猎,且极具语言天赋,虽非门门精通,但正常对话有余。
你凌子风再牛,总不会外语吧?不如借此机会捉弄你一下,让你出点洋相,煞煞傲气。遂故作随意的点击链接打开了一个u盘道:“咱们看外语片吧?”
话音刚落,画面上响起了背景音乐,继而出现了外国人名和一长串外文字母,秦芳怔了一会,忙解释道:“对不起,凌大哥,我忘了你不懂外语,这是未经翻译的原声片外国电影。”
谁知凌子风用流利的法语淡淡道:“这是奥利维埃·达昂编剧导演的传记影片《玫瑰人生》,又译《粉红色的一生》,讲述的是法国香颂女歌手——艾迪丝·皮雅芙跌宕起伏的传奇四十七年人生故事。”
“你懂法语?”秦芳仿佛吓了一大跳,惊愕的张大了眼睛。
“会那么一点。”凌子风诡秘一笑。
秦芳心有不甘:“好,既然你看过了,咱们再换一部。”说完,特意挑了一部德语片,随着片头曲响起,画面上闪现了诸多剪辑镜头和人物介绍。
凌子风依然用流利的德语道:“这是瑞纳·考夫曼执导的伦理剧《只想和你在一起》,讲的是玛丽感人的同性恋故事。”
这次秦芳虽仍表示惊讶,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好,我们再换一个。”瞬间又调了个西班牙语片。
播放了一会,凌子风照旧用西班牙语介绍道:“这是由奥尔·保尔执导的电影《看不见的客人》,由马里奥·卡萨斯,阿娜·互格纳,芭芭拉·蓝妮,何塞·卡罗纳多主演的悬疑片。”
这次秦芳再也不能镇静,她不知道这个自称农民工的青年到底还会多少国语言,而且记忆力群,出口就能把人物故事说的精准无比,头头是道。她凝神思索了一会,决定再找一个俄语片试试。
很快又从下载的硬盘中点开一部原声俄语版电影,放映不久,凌子风就用纯熟的俄语说道:“这是2o15年由列纳特·达夫列吉亚君夫执导,皮欧特·费奥多罗夫,叶夫根尼娅·马拉霍娃等人主演的战争剧情片,讲述了苏联卫国战争时期,在广袤森林中进行的一场激烈残酷的狙击战的故事。”
至此,秦芳的自信彻底被击得粉碎,仅有的一点优势也荡然无存,她被凌子风渊博的知识和极富演讲的口才所征服。
她甚至不愿接受和相信眼前的事实,觉得凌子风既陌生又神秘,产生了欲窥其心的欲望。
其实她虽然门第观念不强,但一向是喜欢文人雅士的,对江湖好汉视作粗鄙武夫,不屑一顾的。
凌子风现在完全颠覆了她的认知观,心中一片茫然。
良久,秦芳忍不住问道:“凌大哥你出过国,留过学,而且学的还是世界语言学,对吗?”
“很抱歉,我出过国,但不曾留过学,甚至连高等学府的门口也不曾进过。”凌子风如实答道。
秦芳如何肯信?凌子风只好把因故辍学的事详说了一遍〈基本实话实说〉,但对于精通多国语言一事,只说是教授外国学员习武,通过交流学得,虽说隐去了真实目的,但也算真实的。
秦芳见其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忍不住笑着夸奖道:“这么说凌大哥一定很聪明了?”
“没办法,你也可以这么认为。”凌子风自嘲道。
秦芳见其说话一点也不谦虚,遂取笑道:“你说话倒不客气。”两人相视哈哈一笑。
近距离的短暂接触,两人的气氛变得融洽很多,已不再那么拘谨。秦芳突然变得异常兴奋,一把抓住凌子风的手恳求道:“凌大哥,我们先不要看电影,我想请教几个问题,你能如实回答吗?”
凌子风瞧着她殷殷期望的神情不好意思拒绝,言道:“好吧,说说看。”
秦芳喜不自禁的开口道:“凌大哥,你说你已经结婚,能让我看看她的照片,并讲一下你们的恋爱故事吗?”
凌子风想了想,断然道:“很抱歉,我不想让外人知道和认识她,但我可以告诉你我们恋爱的经过。”
秦芳闻言脸色陡然变得失望之极,黯然道:“外人?凌大哥数次救我性命,我已把你当成了心中最亲近之人,你居然把我视作外人?”
凌子风为了家人安危,本不想让外界清楚有关夏雨的情况,但想起自己的世纪婚礼,早已闹的满城风雨,世人皆知,实在没有隐瞒的必要。
于是沉吟良久,喟然道:“秦姑娘莫要误会,我这就拿给你看。”说着从手机相册中点击一张图片递给了秦芳。
秦芳刚扫一眼,就惊咦出声:“哇,嫂子这么漂亮啊,我还以为是丑八怪,大哥不愿示人,就这气质,这长相,简直世间少有,是乡下姑娘还是城市姑娘,快讲讲你们的相恋经过。”秦芳显得急不可耐。
凌子风把从几年前南下广州,途中帮夏雨母亲治病,寻亲未果,求职被拒,被迫到工地当搬运工,升降机故障飞身救人,轰动海岚城……然后同夏府一家人自驾出游桂林,山中夏雨突遭蛇咬,自己如何施救,恰逢无赖挑衅,自己出手惩治……及至后来夏雨以身相许,自己为了逃避婚姻,浪迹海外〈此处略有隐瞒〉,并暗自许下三年之约。三年后,自己回乡祭祖,乔装打扮坟前巧遇夏雨,竟然现夏雨苦苦守望自己三年,依然痴心不改,后两人终修成正果……详细述说了一遍。
这时凌子风才现秦芳不知何时已趴在了自己的怀里哭的稀里哗啦,泪流满面。
“凌大哥,你讲的是真的吗?你们的爱情故事太凄美,太感人了!我看过那么多爱情影视剧,可与你们相比都将黯然失色,毫无光彩,不知你为什么要离开夏姐,让她饱受三年相思之苦,你不觉得这样太残忍吗?”一向多愁善感的秦芳话语中充满了对夏雨的同情和对凌子风的责备之意。
凌子风喟然叹息道:“唉,那时我浪迹天涯,居无定所,可谓一穷二白,事业无成,岂敢妄谈爱情,又如何保证对方幸福?”
“但你也不能因一己自尊长期回避,倘若夏姐另觅新欢,你俩岂不是错过了一段美好姻缘?”
凌子风像是作答又似自言自语道:“嫁作他人妇未必是一件坏事,而嫁于我又有什么好呢?”语气中流露出一种伤感和无奈。
“凌大哥,你好像有心事,且有难言之隐,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秦芳充满了好奇,继续问道:“你小小年纪精通医术,好像还是国学高手,对吗?”
凌子风稍作沉思,淡淡道:“秦小姐,听我一言,我做事真的不求报答,所以你也不必苛责自己,更不要试图接近我,最好从此把我忘掉,否则对你未必是一件好事。”
秦芳感到愈加奇怪和不解,反问道:“难道你会害我不成?”凌子风只是苦笑着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