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音隐在袖里的手撺紧了些,淡然道:“我不忍爹爹辛劳,便让书房的小厮将账本送到我那里去。”
方书怀了然道:“妙妙自小跟在父亲身边,看账本的事自是难不倒你的。”
徐妙音没再说什么,垂下了眼,掩饰着眼底的异样。
方书怀又道:“妙妙看出哪里有问题,我明日便去查查。”
徐妙音抬头看了看他,想从他眼里看出些心虚和慌乱来,却只见他眼底的坦荡,以及淡然。
她又下意识地攥了攥手,却没现攥的是被方书怀牵着的手,回道:“我看过的账册我都做了标记,已经让玉春拿到书房去了。”
方书怀看了眼他们牵着的手,又听她这样说道,心里闪过一丝异样,她今天似乎有些不同。
可是她对他却与平时并无二致。
心里琢磨着她的异样,还是温声答道:“好,我一会儿也要去书房,到时候再看,你放心,我会处理的。”
徐妙音笑了笑,未再多说什么。
方书怀将人送回了澜音院,见徐妙音并无任何异样,交代了一声,便放心地转身又回了明辉堂。
吩咐两个婢子下去,关上了内室的门,徐妙音瘫坐在软榻上,心痛如绞。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骗自己,也从未想过她会这样提防他。
他不肯跟她说实话,她的试探就像个笑话。
她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到什么时候?这样的貌合神离让她感到窒息。
她以为一切都过去了,却让她在以为可以一家人和和美美生活在一起时,让她猝不及防地知道真相。
徐妙音咳了咳,忍住即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这时,玉秋敲响了内室的门,问道:“姑娘,你怎么了?”
玉秋守着门外,听见内室传来了咳声,不放心便问了问。
徐妙音稳了稳心绪,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无事,只是喝水呛到了。”
徐妙音擦了擦眼角沁出的泪,不能让任何人看出她的异样。
她总要问清楚,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徐家?
……
方书怀来到书房,便瞧见乔止早已等在了书房。
乔止行礼后说道:“主子,黎阳那边传来了消息,证据已经拿到手了。”
方书怀走到窗前,看着那片莲花,淡淡地道:“好,黎阳那边也可以动起来了,你去将陈凤翎叫来,我有事吩咐他。”
乔止领命出了书房。
既然边防军那头拿到证据,现在就只等秋闱了,到时,朝廷里,边防军他就可以一举瓦解方致远的所有势力。
方书怀关上了窗,转身坐到了书案前。
书案上放着一叠账册,方书怀想起徐妙音在回廊里的异样,便从中拿起一本随意翻着。
这些账册本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做的,绝不会有纰漏。
这时,陈凤翎走了进来,看见方书怀在翻账册,便打趣道;“这是想妇唱夫随啊!”
方书怀瞥了他一样,没搭理,又拿起另外一本账册,一边翻着一边说道:“边防军那边已经拿到证据了,秋闱的事还要你回玉京去盯着,顺便……”
方书怀看着手里的账册没再往下说,不可置信般又将账册翻了翻,越翻心里越冷,猛得站了起来,冷沉着脸大步出了书房。
陈凤翎见他话没说完便脸色阴冷的出了书房,就有些纳闷,这是看见了什么既然能让他急成这样。
他拿起方书怀刚刚看的账本,翻了翻,霎时心里直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