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推门而入,会议室很大,室内大约有十七八个人,两人进门后,众人望了过来,温阮难以形容,有些人看过来的眼神。
她想那些个眼神里含有的是叫做希翼的东西吧,或许她们以为是家人前来带她们回家,可惜让她们失望了,温阮的心酸酸涨涨到不行。
刚进到会议室,温阮有些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询问王霞后她告知,先就是关注她们的安全,这个是第一位,其次,如果有人想要找她聊天,抒自己内心情感的时候,要耐心倾听,尽量开导。
一定不要问一些会刺激她们的话,除非她们自己主动开口。
温阮有些无措,看着那些一个个原本和她差不多大,但被苦难都折磨的有些面目全非的女人们。
“你很漂亮!”在会议室中局促不安呆坐了半个多小时温阮,突然看到其中的一位女人走上前来,看着她一脸羡慕的说道。
温阮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默了下,真诚回应道:“你也是!”
女人苦笑摇了摇头:“以前或许是,但现在不是了。”
温阮看着她,她的眼神中布满了痛苦,甚至在说出这句话时,眼角不经意流露出一丝憎恨。。。。。。
温阮有些不知该怎么安慰,只能伸手牵住她,看着她一脸温柔,表示愿意倾听。
女人叫王静,Z省人,她被拐卖的时候才16岁,当时也是这样的一个冬天,寒风凛冽,风吹的甚至有些刺骨,刚上高中的她刚刚从学校走出,路过一个大娘。。。。。。。
就是从遇到她开始,王静的命运生了改变,大娘以自家亲戚搬家到县城,自己找不到地方,利用王静的善心,让其领路,等走到那个巷子时,突然出现一个人捂住了她的口鼻,之后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等到睁开眼睛的时候,现院子正在举办酒席,而自己已经被卖进了一个村庄里,给一个四十多岁的鳏夫当老婆。。。。。。
说到这里,王静的脸上满是憎恨:“我醒来的时候,想过逃跑。。。。。。”
“但是我根本逃不出去,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什么位置,并且整个村子也都知道我是被卖进来,他们非常的团结,时间久了,也渐渐知道村子里有和我一样的人。”
“诺,你看墙角蹲着的那个,不知道她大名叫什么,只知道她叫小花,也是和我一样,被拐卖到那个村子里的人。”
“我还算比较幸运,只是被卖给了一个年纪大点的鳏夫,小花就惨了,她是那家唯一的女人,据说是那家的‘老畜生’专门买回来给自家两个儿子的老婆,因为家中贫穷,出不起娶两个媳妇的开支,并且背地里那个‘老畜生’。。。。。。”
“一来二去,小花精神就有些不好了。。。。。。”
“哦,对了,她还有个五岁的儿子,和四岁的女儿。。。。。。”
“之前我去河套边洗衣服时,看见过她的儿子和女儿,他们在疯狂的向小花丢石头,嘴上还骂着她‘疯子’。”
“你知道吗,她的一双儿女长得特别像她。。。。。。”说到这,王静的语气透露出一些诡异的平静。
“地狱空荡荡,恶鬼在人间。”说的好似就是这群人,温阮听得有些难受。
“我好想逃啊,我好想回家,好想回到以前的生活。。。。。。”阵阵抽咽声响起,她说着说着有些泣不成声。
突然她猛地站起身,一脸憎恨,情绪十分激动,抓着温阮的双手,大声喊道:“他们都该死,他们都是畜生,全都应该去死,应该去杀了他们。。。。。。你们是警察,快去啊。。。。。。”
温阮这才有些觉出不对劲来,不禁有些害怕,但又有些怕刺激到她,不敢剧烈的挣扎,只能满眼惶恐,看向周围的人。
站在最前方的王霞刚刚在核对会议室人员的名单,刚核对完,就听到声音,看到角落里温阮眼神中的求助,连忙招呼另一位女警察上前去将两人拉开,然后对王静不断的进行安抚。
但两个人加起来都差点按不住她,但还好上面专门特批了一名女医生也一起随队,女医生拿出针剂,将其注射了进去,王静才渐渐安静下来,逐渐睡去,之后几人合力将其送回房间。
直到将王静送回了房间,温阮也都还没有回过神来,王霞看到,伸手拍了拍仿佛正在愣神的温阮:“刚刚是不是吓到了?”
“嗯。。。。。。有点。。。。。。”温阮这才回过神来,回复。
“前几天我们也都经历过,王静她对每个人都说了一些她的遭遇,她诉说时满脸冷静,大家都以为,她很正常。。。。。。结果。。。。。。这一幕,也不是第一次生。”
“其实她表现还算好的,起码她说出来,有泄的途径,但你看,这个诺大的会议室,一共将近小二十号人,但除了我们这些工作人员说话,几乎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温阮这才有些觉,好像的确是有些安静的过分了。。。。。。
“那些不说话的人才最麻烦,有时候想要询问她之前的一些情况,或者是家庭住址、父母姓名,有时都很难说清楚,大多都喜欢一声不吭,安静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说到这,王霞无奈的叹了口气。
“甚至之前还有人,趁着工作人员不注意,自己想要。。。。。。现在那个人还躺在医院里,也不知道她家人能不能来接她。。。。。。”同样都是女人,甚至王霞岁数有些大,家中早已有了孩子,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孩子遭遇了这些,自己该如何去做。
温阮有些明白了,她们的症状,在现代,或许叫做“抑郁症”。长期饱受“精神”与“身体”上的双重折磨,再美好的人也都难以承受。
温阮看着会议室剩下的女人,她们的精神都十分萎靡,瘦骨嶙峋,长期的劳动使脸颊以及手掌有些皴裂,难以想象这是一群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人。
她们有些人在低头玩着自己的指甲,有的在安静的呆,有的更是在一眨不眨的盯着大门,在希翼有她们期盼的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