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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都怪妈妈,都怪妈妈没能给你一个好身体,你别不要妈妈了,安安。」
叶夫人的声音逐渐有些哽咽,和上次一样。
上次?上次在医院里,她说我是她走丢的女儿时,也是这种哭腔。
我真的得了臆想症吗?
可我明明就记得,我以前的妈妈叫徐爱萍,我的爸爸叫田望,我的弟弟叫……
我为什么想不起来他叫什么了?
我在脑海里努力回想那些在田家湾和弟弟待在一起的画面。
去山上砍柴,他会一个人把捆好的柴火全都背回家,好几次被勒出血印子。
他还会在我特殊时期的时候,帮我把衣服洗干净。
他会因为我没有钱上高中,然后偷偷跑去打黑工,受了一身伤回来。
那些画面明明之前都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里,可现在全是朦胧的画面。
只剩下下山时那两团模糊的身影。
难道我真的得了臆想症吗?
我在医院又待了一段时间,每天叶平平和叶夫人都和我讲以前的事。
说着说着,我也渐渐地不去回忆徐爱萍和田望这两个人,开始接受我是叶安安的事实,我仅仅只是叶安安。
再一次回到叶家,我猛然发现墙上的照片多了很多。
不再只有婴儿时期,开始有了小学时代的儿童节照片。
有中学时代我穿着蓝色校服的照片,还有在医院里,和来看望我的朋友们的合影。
甚至还有我高考完的留影?
高考?
我接着往下看,还有我站在北川大学门口的照片,然后就没了。
大学?
怎么会是大学呢?我明明才十六岁,才上高一啊。
难道还是我的记忆出错了吗?
我茫然地坐在床上,开始打量起周围的一切。
恐惧逐渐蔓延至我全身。
即便还是炎热的八月份,我只觉得寒意包裹住了我的身体,让我无法动弹。
9
所有的不对劲,都是从我来到叶家以后发生的。
他们三个一定有什么秘密瞒着我,说不定我根本没得臆想症,这一切都是他们联合起来欺骗我而设下的局。
我翻遍了手机,也找不到田望和徐爱萍的联系方式,家里面我能接触到的地方,也都没有任何一丝关于他们的痕迹。
唯一的可能,就是叶总他们的房间,还有家里的书房。
趁着三人都出门了,我把家里的保姆也支出去买东西。
他们的房间没锁,我轻轻转动把手,门就开了。
房间布局比较简单,一张双人床和两个床头柜,还有一张梳妆台。
我直奔床头柜去,里面摆放的东西都是一些文件还有证件。
我每一样都拿出来翻看,可每一样都不是我想要的东西。
翻到柜子的最下面,有一张被倒扣起来的照片。
我想拿起来看,可照片好像因为放了很久,被吸在板子上了。
我用力地用指甲去抠,直到抠破了照片的一角,才把照片撕了下来。
看到照片的我惊讶到失语。
照片上面是一张五人的合影,叶总和叶夫人并排坐在前面,一人身后站了一个人,是我和叶平平。
可叶平平的旁边还站着一个女孩,比我矮点,穿得也比较简陋。
因为穿着短袖,女孩露出的手臂上布满了可怖的疤痕。
女孩阴郁的表情,和四人的笑容形成鲜明的对比,而且她站的位置像是多出来的一样。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事情越来越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