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阶勉强撑着力气抓着对方的手臂跪坐在草地上,面上一片通红,几缕散落的丝被汗水湿透,粘连在额头上,一双漂亮多情的眼睛此时像是浸泡在一汪温水里,眼尾一点红色更衬得他肤色如玉,艳丽无双。
唐十的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转眸瞥见旁边有一条清澈的河流,连忙拿出一条帕子放进水中浸湿后拧干,轻轻给他擦拭着汗湿的脸颊。
【宿主,你怎么了?】
唐阶现在的样子就像一个被放进蒸笼里快要熟透了的包子一般,吓得oo7差点变成嘤嘤怪,双手捂紧嘴巴担心地望着他。
【小七,好热啊……】
体内一阵一阵汹涌沸腾的热意犹似燃起了火,烧得唐阶浑身烫,半阖着眼抬手胡乱扯开身上的衣袍,意识逐渐溃散,神志逐渐崩断,只剩一丝摇摇欲坠的清明在维持着。
唐十见他这副难受万分的模样,拿着帕子的手指蓦然收紧,手上不停地浸湿帕子,反复为他擦拭着泛红的脸颊和脖颈,试图缓解一二。
冰冰凉的帕子突然袭上脸颊,唐阶顿觉一阵舒爽,忍不住微微启唇喟叹一声,可不过一瞬,随即那股热意愈的汹涌,他不禁伸手握住那令他舒服不已的来源,手上无意识用力,扯下对方一同跌坐在草丛里,倾身靠近想要更多。
“好舒服……”
唐十仰面躺倒在茂密的草丛间,想要起身却被对方压在身下,从口中喷出的炙热呼吸打在他的脖颈处,眼睑猛地一颤,抬头一看,那刻入心扉的精致脸庞犹如放大般地瞬间映入他眼帘,望着对方眼底混乱的情态他霎时反应过来。
清风楼的名字听着风雅,可却不能掩盖其里真正的秽乱勾当。
弥漫整座楼内的馥郁香味本就是为了挑起客人的情绪,再加上那杯催动的烈酒,凭着对方孱弱不堪的身体,若不及时抒出来,只怕今夜会撑不过去……
唐阶已经彻底迷乱,大脑空白,迷蒙的眼前升起一片水雾,分不清面前的人究竟是谁,只觉对方的气息让他莫名很是安心。
滚烫的脸颊轻轻贴上冰冷的面具,身下急躁,唐阶双手胡乱扒扯着对方整齐妥帖的衣袍,挨挨蹭蹭上面裸露的皮肤。
对方那总是带着凉意浅薄的眼睛此时充斥着迷离动情之意,从未有过如此主动急切的靠近,唐十落在草丛上的手指无意识掐紧,喉间滞涩干,脑海中有个声音不断响起让他推开阻止,可他却克制着本能,僵直着身体任由身上的人作乱,只抬眸安静望着对方不动。
“怎么,解不开……”
失去意识的唐阶昏昏沉沉看不清眼前的一切,手指颤抖解不开手下的腰带,几乎快要忍耐不下的燥热令他一阵头晕目眩,寻不对方位的急切烦闷逼得他眼眶湿润,几欲落泪。
忽然,一双温热略显粗糙的手轻轻握住了唐阶停留在腰带上的手。
【歪?宿主?】
【宿主亲亲你在哪里??】
【哇去,怎么给我黑屏了!?】
oo7双眼瞪得极大,诧异地敲了敲面前漆黑一片的空间,然后现它居然被主系统关进了小黑屋里,不禁一脸呆滞地瘫坐在地板上。
怎么这时候给它关进去了,它还不知道宿主怎么样了呢……
真是令“统”担心……
茫茫黑夜中,柔和月光洒在地面上,窸窸窣窣的声音忽然响起,茂密草丛里似是交叠着两个人影,草丛无风却晃动,一个绣了尾红鲤鱼的精巧荷包从散乱成一堆的黑色衣袍下掉了出来,接着就被一只长有茧子的手掌颤抖着小心收进了手心。
晚风悠扬,吹起了一片涟漪,藏在绿色荷叶下的那尾红鲤鱼在皎洁月光下一跃跳进溪流里,欢快地摆尾嬉戏,搅乱了一池平静秋水。
似是现了什么隐秘新奇的地方,一扎头躲藏其中,只能见到摆动得愈快的尾巴。良久,这尾红鲤鱼嘴里吐出了一长串透明泡泡,游得筋疲力尽,缓缓沉进了溪流底。
唐十嘴唇微启轻轻喘息,深邃的眼眸浓稠晦涩,望着天边那轮皎皎明月,缓缓闭上了眼睛,放任自己心中的贪念伸手抱住了瘫倒在自己身上没了意识的人。
晨光熹微,天边泛起一抹白,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梅花香味,风景如画的偌大山庄内,一处幽静院落里不时有人进出。
“小少爷醒了吗?”
“还没有。”
“庄主已经不眠不休在床旁照顾两日了……”
“这可怎么办,小少爷再不醒来,春花和阿福他们只怕……”
几个面容清秀的丫鬟站在院子外面露担忧地望着屋子,见一小厮带着个白老大夫从屋内走了出来,随即微微俯身行了个礼。
房内一片寂静,窗户都半掩着,床上无声无息躺着一人,本就苍白的面庞显得近乎透明,一头乌散落于绣着丝线的枕间,呼吸薄弱,胸口微微起伏。
唐玉敛下眉眼坐于床边,伸手把搭在铜盆上的帕子浸湿后拧干,叠成方块的模样,小心翼翼为其擦拭着额上冒出的细汗,见床上之人毫无反应,深吸口气缓缓垂下手臂。
瞥见一个黑色身影站在房间一角,周身几乎笼罩在阴影里的那个人,唐玉目光微顿,拿着帕子的手指不禁攥紧,将手中的帕子揉出道道褶皱,而后漠然转回眸子。
“嗯……”
床上之人的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紧抿的嘴唇出一声呓语,瞬间两道灼灼视线落在了其身上。
混沌的意识渐渐清醒落入大脑,唐阶慢慢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面上一派平静却难掩激动神色的唐玉,感觉气息略沉,遂缓了口气轻声唤道:“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