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对峙谈不出一个结果,很难,意料中的。
白韫送申屠周正出门时,问道:“你想清楚了吗,小年也同意吗。”
在书房时他全程没有说一个字,这一开口,便直达要害。
申屠周正少见地停顿,眉头紧锁,最后是严肃。
“如果她不想去,我当然会尊重她的意见。”
他表了态,白韫总算放下心来。
“好好和她说。”
拍了拍女婿的肩膀,话里多了几分安慰和理解。
*
申屠周正到了公园。
目光落在秋千上,申屠念就在那儿,老地方老位置,多少年都没变过。
他走近,看到她举着手机,似乎在和什么人对话,申屠周正留神听了一耳朵,都是她在讲,电话那头偶尔应一声两声。
只知道是个男的。
申屠周正难免诧异。
跟异性聊的这么热络,甚至变身话唠,都是他从未见过的女儿的另一面。
申屠念也现他了。
轻松愉悦的神情凝固在脸上,连结束语都没说,直接挂断通话。
申屠周正走到她身边,装无事生。
身边的秋千晃了晃,他也坐下了,申屠念本来想起身的动势跟着叫停了。
“是之前找你的那个男同学?”
他在问刚才电话的事。
申屠念点头,没否认。
“你不肯去留学是因为他?”
一点转折都没有直接跳到了敏感话题,且极具指向性,申屠念听着很不舒服。
“两码事。”她回答。
申屠周正侧头看去:“那一码一码说说看。”
他今天应该是受打击了,申屠念猜测。
很明显的失常,在这样一个敞开式的外部环境提家事,还是解不开的矛盾点,都是症状。
知道不合适,但他就做了。
申屠念没回避,正面直视他:“真想听我说吗,现在?在这里?” 她一连串反问让申屠周正醒了神,有一瞬间哑口无言。
他笑了笑,拍拍裤子起身:“回家了。”
潜在意思是,回家再说。
这三个字像一场缓行,能喘一口气,但救不了命。
回去路上,申屠念满脑子都在演练,组织语言,删删减减,最后现什么都不想说,觉得说了也没用。
*
申屠家的书房比白家稍稍温暖一些,视觉上,或者人物关系上。
一样是满墙书籍,一样是台灯,沙,游刃有余,唯一不同的是,少了那份几乎要吞噬人心的压迫感。
申屠周正坐在沙上,落地灯将他整张脸照耀得光影分明,有一种雕塑般的美感。
申屠念一直不否认她父亲身上有一种谜一样的气质,极具个人色彩或魅力。
申屠念断定,在母亲的痴迷不悔里,有一部分必然与“美色”脱不了干系。
而这点“人类的通病”大概率也遗传给了她。
遇上赵恪,完美论证了这一论述。
在桌球厅瞥见他的那一秒,多少参了一点见色起意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