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被內涵,不得而知。
「我記得你以前說過,高中時的男孩子,喜歡穿白T恤,眼睛最好看,是塞外草原夜空的啟路星。身上的氣質像秋天的賽里木湖,大西洋的最後一滴眼淚。」
岳靳成:「……」
付佳希不好意思道,「您記得這麼清楚啊,我就,隨口一說的。」
岳靳成稍稍鬆口氣,就是,以前壓根沒聽她提過。
「隨口就說出來了,那肯定是很喜歡的。」周小筠翻著照片,「你看這個,是不是很符合?」
「哪裡符……」付佳希的目光敷衍地落在照片上,忽然止聲。
照片上的男人,極簡的商務襯衫,袖口隨意挽卷,是半身側臉的抓拍。他後腰抵著桌沿,正閒適地喝咖啡。白瓷杯舉在唇邊,神色鬆弛平和,隔著照片,都有一種奇妙的溫柔治癒力。
周小筠遞給她。
付佳希接了。
對,她接了。
岳靳成把兒子的外套捏緊,緊得手背上的青筋一根一根凸起,在暖色調的光影里,都沒資格放肆猙獰。
忍耐,克制,他可以。
但眼神藏不好,迫切追蹤付佳希的反應,隱晦發澀,又沉又苦。
付佳希一直拿著那張照片,並不抗拒。
周小筠循循善誘,「誒,是小俞啊,這孩子不錯的,跟你還是同一個專業呢,自己創業,也是個好孩子。」
付佳希笑了笑,把照片還回去,故作輕鬆道,「剩下的呢,給我瞧瞧別浪費。」
她恣意灑脫,眉眼上挑的細小動作,都做得如此流暢。
「咦呀?你怎麼還在這呢??」周小筠嫌棄地對著岳靳成道,「還不快點給嘉一拿外套,別把我孫孫凍感冒了。」
岳靳成如被塞下一顆青檸檬。
喉間酸得發苦。
「就去。」他硬著嗓子說。
岳嘉一所謂的「找寶藏」,就是把早些時候裝飾用的氣球都給撿了回來,岳靳成真不明白撿回一堆垃圾有什麼用。
岳嘉一往祖母身邊靠攏,「我覺得爸爸不太高興。」
「別管他,發酸氣兒呢。」周小筠摸摸小腦瓜,笑眯眯地說,「陪祖奶奶吹蠟燭吧。」
「生日要許願的,祖母,您有什麼願望?」
「和去年一樣。」
「看我長大,娶老婆嗎?」
岳嘉一簡單直白的回答,讓眾人捧腹大笑。
歡悅氣氛濃郁時,平安喜樂不過如此。
岳嘉一忽然扭過頭,問付佳希:「媽媽,你知道爸爸許的生日願望是什麼嗎?」
付佳希:「……」
什么九曲十環的小腦筋。
架不住孩子的純真凝視,付佳希很努力地回憶,松不開的眉,茫然的神色,傳遞出兩個字——為難。
她每遲疑一秒,岳靳成的臉色就冷一度。
嗯,比塞外草原的啟明星要寒,比大西洋最後一滴眼淚要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