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時覺得熱,過了這一小會,空調溫度漸涼,舒適度正好。
困頓之意抵擋不住,付佳希的眼皮越來越重。
忽然肩上一沉。
像靜海下的浪,力道到位。
付佳希甚至沒有過多慌亂,熟悉的味道自背後熨帖發散。
岳靳成也不知何時進來的,看來她是真的累了。
手勁在肩膀上張弛有度,每一處走穴都精準。
付佳希舒服得輕輕呵氣,緊繃的身體徹底放鬆。
沉浸式體驗剛要啟程,岳靳成掐準時間一般,把手收回。
付佳希若有似無地掃他一眼,「要吵架嗎?好了,算你贏。我認輸。」
岳靳成說,「勝之不武,我不要。」
付佳希說,「總裁這麼好面子,真難伺候。」
岳靳成一記眼神,剛剛誰在伺候誰,三秒記憶都夸不出口。
「你對老闆這種態度,不怕扣工資?」
「我迎難而上,把部長和主管高層都得罪了個遍,力薦劉組長發言,還不夠將功贖罪麼?」付佳希聲音有點啞,「你這老闆未免過於昏庸苛刻。」
她感冒嚴重,淡色裙裝襯得人像一株沾夜露的花兒,莖葉犯蔫兒,唯有眉眼鮮活。
岳靳成挨著她身邊蹲下,將她的高跟鞋擺好在一旁,「膽子這麼大,不怕以後領導給你使絆子?」
付佳希借力打力,懶洋洋地說,「他們是小領導,你是大領導,大領導幫不幫正義員工吶?」
岳靳成笑了下,點頭,「不管什麼境地,我保你。」
「我能自保。」付佳希別開臉,不是很喜歡聽這話。
岳靳成很坦然,「你可以把我,當成你『自保』的手段之一。」
付佳希愣了下,重看向他,「岳總,何時變得甘於被人利用了。」
他說,「不是任何人都能用我。」
付佳希反應過來,自嘲一笑,「當嘉一的媽媽,面子還挺大。」
刻意撇開關係,讓溫軟的當下又打了個不怎麼暢心的結。
岳靳成臉色沉降一秒,然後就事論事,「金明圓滑狡黠,是岳雲宗的親信。老劉向來不受重用,大小會議都被他倆有意忽略。你今天替他出頭,日後少不得被金明為難打壓。」
付佳希早已看出,也深知自身處境,不過,她並不在意,「我只是柏豐最底層的員工,建言獻策,盡職盡責。金部長作為有口皆碑的中層幹部,若跟一個,還在實習期的員工上綱上線,壞聲名,失人心的,一定是他。」
岳靳成道,「明面上,他當然能把戲做漂亮。」
付佳希說,「暗地裡,我也有法子應付。」
篤定、自若,還有幾分雲淡風輕的灑脫。付佳希帶著病,精氣神雖不佳,但正是這種慵懶隨性,反倒增添信服度。
除了迷人,還有賞識,岳靳成彎了彎唇角,「何必煞費苦心,老闆站在你面前,都不會巴結。」
付佳希輕嗤,「主動獻身的,誰稀罕。」
岳靳成說:「我讓兒子來評理。」
「奸商。」
「是慈父。」
兩人你來我往,招式綿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