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彥卿伸到一半的手,乖乖放下。
袁定國喝了些酒,放得開了些,招呼客人也不那麼拘束了。
許芳從外頭抱著曬好的褥子進屋,幾床疊著很費勁。
「我來。」岳靳成離得近,接過。
「真是的還要麻煩你,謝謝啊,放到佳希睡的那間屋就行。」
門半掩著,岳靳成進來後,順手關上。
付佳希靠著窗台曬太陽,玩手機,連忙上前搭把手,「先擱這兒吧。」
被褥沾了他一身毛絮絲,付佳希給他捏走好幾根。
兩人離得近,她的淡香水味在鼻間縈繞。
「太多了,捏不掉,回去乾洗吧。」
「你不給報銷?」
「你自己要當好人,後果自負。」
岳靳成知道她與舅舅一家的齟齬,笑了笑,不爭辯。
付佳希繼續曬太陽,也不催他走。
岳靳成環顧房間,「袁宥的?」
「嗯。」
「那你小時候住哪間?」
「我沒房間,就睡客廳,現在擺餐桌的位置。」
結婚後,付佳希很少很少帶他回茶。就算來了,也不在舅舅家坐太久。
「袁宥現在在幹什麼?」
「打流,無業游民。」
「他不出去工作?」
「送外賣幾天就不幹了,嫌累。」
房間裡一隻老式柜子,中間一層放了很多雜物,以及幾本稀稀拉拉的書。
岳靳成抽出一本,不是什么正經書,路邊攤買的違禁黃雜誌。
隨便翻開,入眼就是四人同乘,尺度之大,看得岳靳成直皺眉。
「這種書,就放在顯眼處,他父母不說?」
付佳希見怪不怪,「他從小就這德性,十一二歲的時候,叫一幫初中生到家裡看簧片,dVd影碟機都被他卡壞了,他就誣陷給我,說是我放碟片弄壞的。舅媽沒打我,但說我晦氣,來討債的。」
岳靳成皺眉更深,忽然想到什麼,「他搞鬼的時候,你在家裡?」
「在,我躲在舅媽房間,他們把聲音調得很大,我拿紙團塞緊耳朵。後來他還敲門,要給我吃零食。我沒開。然後那群狐朋狗友在笑,讓你姐出來啊,換個招。」
岳靳成臉繃緊,捏著黃書的手指也鐵青。
淫蟲上腦的一群小雜碎。
「我不出去,他們過了會竟開始踹門,很大力氣的那種,所以我現在,聽到『嘭』聲,或者是金屬摩擦的聲音,我都習慣性地緊張,呼吸急促。」付佳希說起少女時的經歷,很平靜,像一灘沒有活力的水。
岳靳成走過去,輕輕抱住她。
付佳希沒抗拒,下巴蹭著他的大衣領口,有浮塵碎裂乾燥的味道。
不說話,是心疼無法言語。
甚至連擁抱都不敢施力,怕讓她有不好的聯想。
「岳總,這似乎不是你的風格啊。」付佳希愉悅輕嘆。
「嗯?我什麼風格?」岳靳成低頭,蹭蹭她的髮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