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妈是老夫人身边伺候的人,何尝不是也在苑中窝了一个月?
老夫人特意挑了今日,是想去过过马吊瘾。
而袁妈这处,兴许也是特意挑了这一日。
老夫人心思都在躲避旁人视线,和马吊局上,老夫人还要依靠袁妈,是肯定不会把注意力放在袁妈身上的。
而且,今日无论出什么事端,都有老夫人这处揽着,正好可以拿老夫人当挡箭牌,没人会留意到她这里。
一石二鸟啊……
袁妈也是跟在老夫人身边的老人了,这种时候,老夫人会带袁妈去,说明老夫人很信任她。
南平侯府这样的人家,袁妈有老夫人信任,又在管事妈妈这个位置上,光月银就不少,还有平日里的赏赐,油水,不至于因为一盒点心就眉开眼笑。
想也想得到这点心盒子实际里装得是什么……
袁妈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终日吹耳边风。
老夫人穿哪家的布料好看,哪家的成衣显贵气,不都是袁妈一句话的事?
雅石轻声道,“夫人,袁妈怕是从平家拿了不少好处,今日,是特意趁老夫人心思不在这处,出来交接好处的。”
“怕是还不止……”阮陶轻叹。
雅石微讶。
阮陶轻声道,“老夫人这处还打着马吊呢,身边不需要人伺候吗?”
雅石好似有些明白。
阮陶继续道,“既然老夫人身边还要人伺候,老夫人又怎么会让袁妈单独回府一趟?怕是银子输光,不够了,所以让袁妈回去取的。”
雅石恍然大悟。
阮陶又道,“如果是这样,那就有意思了。袁妈回府取银子,顺道去了趟糕点铺拿好处,倒着推一下,今日袁妈怎么就知道一定会有单独的时间回府?”
雅石轻声,“是知道老夫人会输光……”
阮陶差不多知道原主怎么会同老夫人闹掰了。
这中间恐怕同袁妈脱不了干系。
“想办法查查,今日老夫人的牌搭子里,有没有平家那位老太太。”阮陶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悠悠道,“恐怕袁妈今日,取一回银子是脱不了身了。”
雅石也想明白了。
阮陶放下茶盏,看茶面上的水波荡漾,泛起道道涟漪,心中也渐渐起了波澜。
老夫人这是被人做局了!
以前有老侯爷和男主在,老夫人听丈夫和儿子的话,做事也不会太出格。
如今旁人看来男主战死了,老夫人手里握着侯府的府库钥匙,马吊瘾大,又容易被人怂恿。
这是连环局来了。
老夫人身在其中不知晓,身边的袁妈又是个有利益纠葛的,老夫人不吃大亏才怪。
眼下,还在给老夫人不不下套呢!
阮陶心中轻叹,这府中老的小的,真是没一个省心的!
阮陶也约莫猜出来原主怎么同老夫人起冲突了!
原主虽然是恋爱脑,但怎么都是安堂阮家的女儿。用贺妈的话说,原主就是安堂阮家老夫人和家主最疼爱的女儿,衔着金汤匙出生的。
身边又是贺妈,雅石,岚玳,海南,紫米这些拎得清的人,要知晓老夫人被人下套,只是时间长短问题。
就冲着原主不喜欢团子,但不喜欢,自己也不避嫌,阖府上下都知道她对团子不好,她也不知道虚与委蛇,表面做功夫这一条来看,从小养在蜜糖罐子里的原主,应当不怎么会处理这些人情世故。
急性子的时候,贺妈这些人也劝不住。
原主肯定是撞破了老夫人被骗的事,又多说了些让老夫人难堪的话,老夫人既痛恨,又害怕她,又有袁妈在一旁怂恿下,这梁子就结下了。
阮陶重新端起茶盏,吩咐雅石一声,“先让人盯着,这事儿没那么快。”
让子弹飞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