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后男子缓步上前,身后跟了个小太监。
“臣吴于渊参见沈昭仪。”
吴于渊?
沈见微定睛一看,果见树影摇曳下,正立着一青色宦官服男子。
他五官精致立体,面部线条利落干净,眉目冷峻,却引人注目。
可惜……
下面少了个物件。
沈见微心中暗叹,看着还是赏心悦目。
“吴厂公回来了,冬夜寒风,厂公多保重身子。”她见他衣着单薄,寒暄两句,便想告辞。
“沈昭仪向来不掺和这宫中争斗,此番出手,又引圣上瞩目,可有所图?”吴于渊问话止住她离开的步伐。
沈见微蹙眉看去,即便他深得帝心,权力在握,可这话,也不合身份。
“厂公未免管的太宽了些。”
“沈昭仪若想活命,抱紧寿安宫即可,但若掺和昭阳宫与永宁宫的事,当心引火烧身。”
沈见微眉头一跳,吴于渊什么神经?
“多谢厂公提醒。但这后宫之事,厂公慎言。我还有事,不与厂公闲聊。”
沈见微不想与他废话,在他面前,她总觉瘆得慌。
那双眼生得那般好看,却如毒蛇般阴冷,透着算计。
“小主走好,当心脚下,走稳些。”吴于渊行礼道。
沈见微紧抿唇,气恼他又出言警告。
杏目微瞪时,却见他双手泛白,无一丝血色。
想起那日,亦是这双手拉住她,跃出水面。
【小主,宫中艰难,可总归会柳暗花明又一村。】
沈见微想起那日原身被害跌落冰河,她莫名穿到此处。
出场便差点命丧黄泉。
沈见微带着气,将手炉塞给他,呛声道:“我知宫中难行,自会当心,厂公亦注意身子。”
转而离开时,又低声嘟囔:“如此寒冬,习武之人也是血肉之躯,装什么世外高人。”
她是知恩图报之人。
这吴于渊虽是西厂厂公,平日里不苟言笑,阴冷的紧,可他救过她,又将陷害她落水的嫔妃打压。
吴于渊怀中一暖,垂目便见一只铜鎏金山水图手炉。
抬头,沈见微已走出十余步。
“厂公,这沈昭仪真是不识好歹。奴听闻,她常出入寿安宫与昭阳宫,想来是魏氏的人。”
“不如……”跟着他的小太监低声道。
这宫中有一两个不受宠的低位嫔妃出个意外,也是常有的事。
吴于渊将手炉握在手中,斜眼道:“本公不喜自作主张之人。”
小太监慌乱告罪,不敢多言。
“继续盯着她,若有异动再报。”吴于渊转身,向养心殿走去。
原以为,她不会争宠。
可这两日所为,却……
“寿安宫的折子递了几日了。”他终究忍不住问。
“回禀厂公,已有五日。”小太监答。
这小半年,他多去北边查魏丞相勾结鞑靼的罪证,确实没注意玉芙殿异动。
“将含凉殿的炭火停了。”吴于渊进养心殿前吩咐道。
小太监一愣,这寒冬腊月,没了炭火,那位温美人可如何过?
厂公对这沈昭仪未免太过上心了些。
含云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