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那个房间可以使用,没有任何电子监控设备,不放心可以拿手机查一遍,我会守在这里。”
问题是我对你也不放心。
秋予深觉这人有鬼,礼貌谢绝:“谢了,我不需要——”
“我喊金银河过来。”这人竟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转身走楼梯下三楼,三分钟后,领着秋予她二妹——金银河,上来了。
金银河手里拿着条毛巾,看上去也很懵,一直盯着少年远去的背影回不了神,等人去了外面的阳台才被秋予一巴掌拍醒,迷茫道:“你们怎么会认识?”
秋予懒得理她:“那人谁?”
“6右景,”银河乖乖回答,拉着她去后面的房间,“不是说衣服湿了要换衣服吗,换吧,我在这呢。”
傻不愣登的,问了也白问,秋予身上的衣服确实湿透,黏得重浊,接过银河递来的毛巾擦了擦,从盒子里把衣服展开——这衣服。
“你好没?那可是6右景,他这么好心?你们真第一次见?说什么了?你来的时候没打伞?他居然喊我来陪你换衣服,你没见着刚才那场景,连乐恒星都傻了。”银河站在门口正对着门不看她,絮絮叨叨。
“恒星也在?”
“就是她拿我手机给你的消息啊。”
秋予没吭声,恒星是个歪着长的,喊她来绝对不是为了豁哄她打牌。
“乐恒星说要是让你知道是她的你肯定不过来,还要我不告诉你,我和你关系更好我肯定告诉你啊,她算个什么。”银河哼哼唧唧地骂,顺便挑拨下秋予和恒星的关系。
秋予怕麻烦,感觉今天有鸿门宴的味道,把衣服一掸:“他给我拿的旗袍。”
“废话,你还想穿啥,这里的员工服就是旗袍,还能让你穿出花来?将就将就得了。”银河翻了个白眼。
秋予真是恨铁不成钢,把手里的旗袍翻来覆去看了好些遍,扯了又扯真检查不出花来,一边摇头一边换:“我倒要看看——”
“哦,你没穿过旗袍,等会我拍张照给你看。”
旗袍合身得恰到好处,只是短了点,贴合她身形的起伏,贴合她腿部的线条。
玉白,上面绣着一根又一根挺拔的墨竹。黑与白的极致对比下,又在秋予身上达成了某种微妙的平衡。从底端的墨竹过渡到她的肌肤,像是一刀破开了茫茫大雪。
秋予的身形在流畅的剪裁中透露出一股凌厉的美感。明明是柔软的,却又那么利落。每一处都写着这件旗袍就该是属于她的。
墨的浓。
底色白到亮。
乌黑的长。
还沾着驱不散水汽的莹润肌肤。
银河回头,唇微张,被她惑到小吸了一口气。
秋予整个人像是刚淌过那片荷花池,是水孕育的,从莲花中心生出来的妖。
“这儿的员工服好像不长这样啊……”银河拿出手机拍了照给她看。
秋予一巴掌拍她脑门上:“带路。”
秋家三姐妹,老二金银星明艳,老幺乐恒星沉灵——老大却让人一下就想起秋氏珠宝的那颗馆藏之钻——火彩流漫6离,冷又柔和之至。
身穿白底墨竹旗袍,长披肩,水色尚淌,冷情眸,淡色唇,却有一颗唇珠,软稳地压住下唇。
秋予走出电梯,抬起手,从左至右看一遍,端庄地微笑,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都不熟。
每个人秋予都落了一眼,眼神所及,被看的人都不由得一凛。
今天,值了。
能见一见这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将秋家搅得天翻地覆的秋予,因成绩成为他们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的秋予,让银河与恒星两人死心塌地的秋予,在牌桌上出尽风头的秋予——值了!
果然不同凡响,就那眼神,刺过来像是要剖开人心,让人倍感压力。
三楼的小厅被实体柱分成左右两边,一边放了四张方形玻璃水烟桌,可供打麻将玩牌,其中一张桌子被占着,四个人正打着麻将,还有两人在后面看牌。另一边则放了四张台球桌。
虽然是威士忌酒吧,仍旧有仿古味道,逸出潜进装潢里。
分割两边的是竹帘和实体柱,承接在一块儿。雪茄的醇厚味道在竹帘两侧蔓延。
牌桌这边光线暗,透过竹帘看台球桌那边正是一个影影绰绰。
银河带着秋予往台球桌那边走,一撩帘子就看见了6右景,在最里面那一张。
他没有上场,安静地看着另外两人打台球。
另外两人倒也不是你一杆我一杆地有来有回,两人叠在一块儿,男的在教女的怎么玩。
男的和秋予有过节,是给银河灌了迷魂汤,把她迷得找不着北的沈家少爷沈庄晓,女的正是一肚子坏水的乐恒星。
银河冷笑:“哟,我可就离开了十分钟。”
那边三人都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