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绪哑口无言。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秋予垂着眼,三人在走廊上台吸引目光,她看出6右景比她更生气,生拉硬拽把他拖进十班的门,回头对江绪客气一笑:“竞赛加油。”
也不辩解,就这样断开,不想交流。
6右景坐在自己座位上,越想越气,问:“他凭什么这么说?他以为他是谁?”
“好啦,都不是什么要紧事。”秋予心里明白江绪为什么会这样。
是在海城时的事。
她和江绪小时候都住在船厂,是邻居,后来他们家欠债,父母离婚,搬离了那个地方。
在他们搬走的那一年,舒蓉还没有和那条赌狗离婚。
那时秋予已经不再拉小提琴,家里没有能力去供她学琴了,就连那把玩具琴都卖了,江绪的妈妈再也没有理由提醒她扰民。
江绪的爸妈看不起他们一家,秋予心里明白。
偶尔秋予遇到江绪和他爸妈,他爸妈会阴阳怪气:“江绪你看看人家秋予,这种环境都能考得比你好,你怎么在学呢?”
秋予只会腼腆一笑,当听不懂其中的恶意,可江绪也是懂的,他总在学校里格外对她好些,像是在弥补他父母的过失。
但小孩就是小孩,江绪被拿来和秋予比较时还是会不高兴,还是会讨厌秋予。
直到那一天。
他独自在家,门被疯狂拍响。
从猫眼往门外看,见到的就是慌张的秋予,她拼命地敲着他们家的门。
而江绪没有打开,他太害怕了,看见秋予身后的那个男人拿着皮带,狠狠抽向秋予。
他真的不敢,太可怕了。
然后隔壁的门又被关上,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就仿佛刚才那激烈的拍门声只是他的幻觉。
恐惧和愧疚同时压迫着他。
江绪想,如果当时他选择报警,现在都不会有那么愧疚。
可他什么都没有做。
他只是装作他不存在。
再在学校和秋予见面,他找了一个契机提起这件事。
秋予说,是见到他在家才会敲门,不过不怪他,保护好自己最重要。
她很诚恳地笑着,是真的一点恼怨也没有。
可那声音夜夜入梦,始终折磨着江绪,直到现在。
再给他一次机会吧,他甚至要乞求,再来一次,他绝不会做出那种选择,他会开门,他会毫不犹豫地保护秋予。
真的。
可命运从不回头。
6右景打了个响指:“不问我为什么会知道?”
“知道就知道吧,反正是你。”
6右景心情好起来,一秒前还在担心秋予怒斥自己怎么可以调查她,现在完全安心。
她真的很不一样,真的完全和他契合,总是可以在他焦躁时一句就让他平静安心。
要说此前大家对两人的关系还只是有隐约的猜测,现在谁心里还没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