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变化如此之快,许多刚刚还狂热的百姓此时头脑渐渐冷静下来,也不急着去拉“天师”去给家人治病了,还有怕真惹出什么麻烦来的,已经趁乱走了。
更多的人在指着施家和那几个道士指指戳戳,小声议论。
之前还被敬若天人的道士们刹那间又被送下了神坛,有几个道士眼神阴鸷地看向那少年,那姓江的道士却暗暗摇了摇头。
叫“法生”的少年虽然颇有武勇,力气又大,可施家也派了家丁出手,也就占不到什么便宜了。衙役虽会留手,这些施家的家丁却不会,没有一会儿,那少年就被五花大绑,连嘴里都被塞了东西,给活生生架在了原地。
皂吏们本就不愿蹚浑水,法生这么犟,差点连他们都连累了,这些人也大多也都不想再管了,任由施家寻机将他绑了。
“胡皂班,老夫和长城令也算小有交情,此事便是你们县令亲来,也不会派衙役来我家门前直接提人,不知会我一句就带走,未免太看不起我施家人。”
施家家主冷笑。
“我家夜夜被鬼祟敲门,每次开门却四下无人,当初想要找衙门借人晚上替我看门,却被你们县令以宵禁不可随意出动拒绝。如今老夫好不容易找了高人斩妖除魔,你们却来拿骗子这套恶心我,但凡你们愿意替我看家,又哪里有我去找江天师的事情”
“我们也是听令行事。”
胡皂班咬着后槽牙低头服软。
“这小子我也不私拿了,你们提回去吧,我只有一条,你们拿他回去后,务必要给我个交待。否则人人都能和他一样在我家门前撒野,我少不得去趟乌程”
“不敢,不敢,一定给使君个交待”
听施家要去吴兴治县的乌程,那就是攸关自家县令的前程了,胡皂班哪里还敢轻拿轻放,命左右提起那少年就走。
这一场闹剧以施家门前围来的诸人不欢而散、少年被衙役提走眼见着要给个“交待”而告终,不过短短半个时辰,此起彼伏几乎让人应接不暇,等到那门前的法案开始被撤开了,几个少年还有些情绪难平。
“我算是活生生见到了什么叫仗势欺人”
祝英台脸色怒色最甚。
“那人被提回去还不知道要被怎么糟蹋呢”
“不是说吴兴尚武之风最盛吗就没见几个拔刀相助的小爷刚刚差点都想卷袖子上了”
傅歧是最暴烈的脾气,可这口气也硬生生堵着出不来,把自己堵了个半死。
梁山伯这样的事也不知见过多少,眼中闪过一丝悲哀,再看见施家门前的道士们居然向他们追了过来,心中就越嫌恶。
“公子,那几个人过来了。”
细雨和追电不动声色的护在不会武的祝英台和梁山伯身前,徐家的刀卫也按住刀柄随时准备拔刀,眼神戒备的看向以青年为的道士们。
那些道士们似乎也是见惯了高门贵人的,姓江的那个在离马文才他们一丈远的地方就停住了,其他人也都没有再往前一步。
“你们来,所为何事”
细雨轻叱。
江道士向诸人微微躬了躬身子,行了个道礼,礼数倒是全了,可完全不回答自己的来意。
这江道士也是好城府,身边几个少年的眼神或疑惑或防备或嫌恶,可他却视若不见一般,不卑不亢地直起身后,就定定看着为的马文才。
他看向马文才时目不转睛,眼神之炽烈,几乎称得上无礼。马文才身边两位侍从哪里见得到对方如此冒犯主子,当场就要拔出兵刃。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道士敏锐,就在冲突一触即之际,这姓江的道士突然语出惊人。
“这位公子,我见你浑身煞气笼罩,印堂间也隐隐有黑气翻覆,似是有大劫将至,不知可否借步一叙”
见这道士如此作态,马文才心中最后一丝担心都飞到了九霄云外,嘴角当即扬出个讥诮的弧度。
他看了眼面前的道士,默然无声地抬手将额间的系带解开,露出额间一颗鲜红的朱砂痣。
朱砂痣一露,几个道士纷纷露出见了鬼的表情,刚刚才说马文才印堂间“黑气翻覆”江姓道士,一张脸皮也是忽红忽青。
他们脸色越是难看,马文才就笑得越恶劣,于是他挑了挑眉,嘴唇翕动,干脆利落地吐出了两个字
“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 我出差回来啦明天回复一万字一天的更新频率当然,防盗又要做起来了。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