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燕绥并不是那种完全不开窍的性格
奚风平时搞笑男当惯了,但不代表人真傻。
他看燕绥这幅样子就知道钟情并非毫无机会,玻璃不是一下打破的,柜门也不是一锤子就能砸开的,来日方长,总有拿下的那一天。
他三两口吃完剩下的雪糕,拍拍燕绥的肩膀。
“你年纪还不大,好好学,好好想,钟老师条件是还不错,家风开明家世也过得去,洁身自好不乱来。但不代表他一追求咱们就要上赶着答应他,千辛万苦求到的才值得珍惜哥言尽于此,懂了吧”
说完,奚风走了。
留下燕绥在树下凌乱您到底是哪一边的啊
钟情作为特别出演从血性剧组杀青,张赟等人自然不小气,给他很是热闹地筹备了杀青宴,还招呼大家收工了都要来。
当天燕绥只有半天戏,中午拍完就回酒店休息了。
他心里憋着事儿,出了片场难免有点躲避钟情的意思,结果午觉还没开始睡,又被张庆一个电话叫去片场
“快来啊,花都准备好了你人呢”
燕绥取下眼罩,一脸纳闷“什么花”
“钟情补完镜头正式杀青了,你不来给他送花”张庆的大嗓门太提神,以至于瞬间驱散了燕绥的睡意,“你可是他的乖徒儿”
燕绥连忙起身往片场赶,冲到一半才现
草,穿的睡衣
眼罩甚至还挂在脖子上
但现在回去也来不及了,燕绥硬着头皮上了。
“来了来了,燕绥儿来了,花呢”
“双手抱着吧,单手托着还有点重呢”
“钟老师最后一个镜头了,让燕绥去后面躲着”
进组可以悄咪咪地来,但杀青一定需要仪式感。
燕绥抱着花、被人塞在黑黢黢的机器后面猫着,他能听到片场中央钟情和奚风对戏的声音
一个说要退下去。
一个死命劝劝不住、到底还是同意了。
二人又一起说起了李嵩。
李嵩的遗物被他哥哥带走,只有一个买给警犬的小玩具布偶留在武岳这里。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雨。
雨幕从玻璃上划过,模糊了外面的风景。
“那天,他跑过来问我还缺不缺徒弟,我对他说,你就是我特地挑给武岳带的,这小子立刻就气呼呼地跑了。”
邱让已经足够平静,但武岳却始终不能释怀。
他不会再留在一线,更不会再带别的徒弟。窗外雨下个不停,直到邱让离开,武岳依然攥紧那只布偶老虎,指尖崩白,沉默了好久好久
“好cut”
“武岳杀青”
“恭喜钟老师杀青咯”
一堆人热闹哄哄地围上来,后头的燕绥被大家拱上来,他穿着白袜子、踩着一双拖鞋,身上还是那套墨蓝色的睡衣,脖子上的黑色眼罩更是歪歪扭扭。就这样,专门和师父作对的小哭包“李嵩”又来到了“武岳”面前
“杀青啦钟老师”
钟情的表情相当复杂。
他眼睛通红,隐隐有泪意,下颌绷得紧紧的。
沉静的神色里闪过惊喜、侥幸,继而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那么大一束花被钟情单手接住,他更多的力气拿来拥抱燕绥,巨大的花束挡住了钟情的表情,只能看见他半张深邃的轮廓,像是哽咽一样埋在燕绥的脖颈里,好在燕绥的睡衣是深色的、看不出来什么的。
“哎哟哟”
“多抱会儿吧”
大家都很体谅钟情,演员演戏不入戏可怎么演
至于被紧紧抱住的燕绥,他的感受只有两个
花好香,但不如钟老师身上香。
以及,钟情力气好大,他腰都快被搂断了
“谢谢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