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握着老妻的手道“夫人可有时间可往宫里递牌子,去看看咱们的小外孙,为夫是真为难”。
钮祜禄垂眸掩饰眼中的恨意,进宫,说得好听。那家里的银子带多少、族里帮扶、人脉呢,一个都没有,这样进宫有什么用。
但她不能失去老爷的信任和看重,她得好好的谋划一翻。
陈程这会压根就不知道宫外生的事,当然啦,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就是了。
他这会正看着御膳房总管亲着带着人亲自送来的几十个素斋,什么美味素鱼,麻酱蓬蒿菜、西葫芦谷垒、醪糟醉山药、一品鸽蛋、三鲜海参、荷花出水、炸黄雀、豉汁蒸腐竹、糖醋松鼠鱼
林林总总,色香味俱全的素斋,摆了一大桌。那么冷的天,大老远的从御膳房传到阿哥所却还是热气腾腾的,也真难为他们了。
看看,都是贱皮子。什么不听话,什么奴大欺主,一刀下去就乖得像条狗。所以说啊,不是别人敢欺负你,而是你不够狠,不够毒而已。
新任的御膳房总管笑得谄媚异常“奴才是现任御膳房总管钱多金,以后小阿哥的膳食由奴才亲自动手,小主子有什么喜欢的可直接让人去点菜”。
他是真感激这位小爷,要不是他闹一场,他怎么会因祸得福的得了这个总管位置。想他钱多金手艺不差,但因宫里缺少人脉生生的被王太监那杀才压了近二十年。
“哟,真是托钱总管的福啊,我们这个阿哥所多久没见过热食了,可真难得啊”。小伍子又出来找存在感了
钱多金头都不敢抬,擦擦了头上的虚汗,小心翼翼的说道:“奴才万死,日后主子有需要,奴才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对于小伍子他可是一点都不敢小看,这可是那位爷生生的从万岁爷手上保下来的。万岁爷要杀的人,谁能保下,就是前太子都不行,可那么位就办成了。
他是真心想要靠向这位小爷的,他在宫里没什么人脉,谁知这位置到时会不会被挤下来,但投了这位就不一样了,谁敢伸手试试。
“奴才这几天收了些贺礼,这奴才孝敬主子的”。钱多金从衣袖里拿出一叠银票,恭恭敬敬的递给小伍子。
小伍子拿在手上数了数,三万两,不少了。这他可不敢做主,恭敬的转交给了陈程。
陈程
娘的,别人对御膳房那是千般客气,万般讨好。到他这来还能收到这起奴才的银票,嗯,看来下次有人得罪他还可以更狠一点。
陈程随手就把银票扔给明公公,反正他们这明公公管内务。
随后他又敲打下钱多金“该拿的拿,但不该拿的敢伸手别怪小爷我剁了你的爪子”。
钱多金点头如蒜。
陈程这边热闹非凡,同在阿哥所的弘历那里就冷冷清清了。那边是钱总管新自带人送膳,这边是让院里的太监去拿膳还要被人为难一翻。
饭冷黄,硬得像石头。菜呢,看着都是荤菜,一根绿的都看不到。那白花花的肥肉,因天冷都结成油了。一天两天还好,但是天天如此,娇生惯养的弘历怎么受得了。
吴书来死死的低着头,就怕承受他主子的怒气,这已是他花了大把的银子求爷爷告奶奶才拿回来的。
现在宫里都知道永和宫这一脉失了势,那些踩低捧高的奴才怎么会不好好糟蹋他们。
弘历死死的盯着陈程的院子,那张带着稚气的脸阴沉得怕。之前他阿玛最有希望夺的大位,他是皇玛法最看好的皇孙。
他的这里向来都是别人竭力巴结讨好地方,想要什么,不需要开口,就会有人处理的妥妥帖帖。
上书房被师傅看重,都说他聪慧好学、文武兼备。可现在呢,才几天,一个个看他像瘟疫一样。
以前卑躬屈膝的奴才都不听使唤了,还一个个开始在他面前趾高气扬。
“弘毅,爱新觉罗弘毅。此仇不共戴天,死,我要你死”。弘历狠狠地掐着手掌,口中不断低喃。
陈程吃饭的时候感到一股滔天的怨恨冲着他来,他眨了眨眼睛,谁那么恨他。
索性放下碗不吃了,闭着眼,用精神力感受了一下。啧啧啧,从弘历那个院子来的。所以他就说嘛,斩草就要除根才行。
他交待明公公记和带人去内务府要东西,他自己则带着小木子和小伍子去找老皇帝联络“感情”去了。
明公公想到他小主子写得密密麻麻小字的十几清单,嘴角不由抽搐一下,看得他都为内务府的人心疼。
他揣着单子,点了几个小太监就往内务走去。
内务府的人看到明公公就像看到鬼一样往回跑,整个宫的人都知道这老货是那杀星的人,不会又来祸害他们内务府吧。
没一会内务府总管赫硕色亲自迎了出来,他已年过五十,身形微胖。因之前弘毅阿哥杖毙了内务府的官员,他为着安抚人心,处理事后事已经忙了几天了,脸上看起来有点憔悴。
这次不知道那位小爷又想干什么,索性亲自来看看。
两人见礼后明公公表明来意,从衣袖里拿出单子递了过去。赫硕色捏着单子,一页一页的往下翻。
明明只是薄薄的几张纸,他却觉得重逾千斤,脸上青一片白一片。
他不死心的问“这真是小阿哥列的单子”。
明公公也牙疼,但还是坚强的点点头。
“但这些大多数都逾制,小皇孙如何能用”。赫硕色颤抖着手,不死心的再劝了一句。
明公公翻了翻白眼,他在宫中这么些年,能不知道这些东西逾制不能用。但他
劝的嘴皮子都破了,他们那位小祖宗就是一口咬定要这些东西,他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