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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歡你！我不喜歡你！這簡簡單單的五個字深深地刺痛了洛一的心，方勝毅竟然就這麼說出來了，就這麼一臉無所謂地說出來了。

他一句『我喜歡你』藏了十年，方勝毅一句『我不喜歡你』僅用了一點五秒。

其實在方勝毅遇到程予後，洛一就隱隱約約感受到了，方勝毅變了，方勝毅那內心深處的防禦罩被程予打破了，甚至是踏入那片疆土。

他一直以為，只要方勝毅不說，那他心裡頭一定是有那麼一丁點愛他的。

他也曾想過，方勝毅會有將這五個字說出來的那一天，他明明都做好了一切心理準備，可當實實在在聽入耳中的時候，他還是無法接受。

洛一抬眸看向方勝毅，眼眶有些濕潤，「我…我喜歡你十年啊，方哥，前五年因為你性取向是女的，所以我喜歡著你不肯說，後五年因為程予失蹤，你心裡難受我也沒有說，我默默守著你，看著你，不求你回應，你…你就真的…對我沒有半點…」

「沒有。」

見方勝毅回答得那麼乾脆，洛一整個顆都快要碎了，沒有？沒有？竟半點都沒有？

可洛一不肯相信，不肯不死心，他連忙抬掌扣住方勝毅的雙肩，十指略為發顫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十年前，我一開始就跟你表白的話，你會不會…」

洛一不敢再說下去了，他好像已經猜個十有八九了，他疏忽有那麼點害怕，害怕方勝毅將他最不想聽的答案宣之於口。

方勝毅搖了搖頭，面色依舊清冷，就衝著方勝毅常年這副模樣，洛一以為除了常年陪伴他的自己，就不會有人能走入方勝毅的心，兜兜轉轉，他還是失算了，他還是太高估他自己了。

方勝毅：「不會，如果你一開始跟我表白，我也會拒絕，你也知道，那時候的我不過才二十二，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回g市重建勝勢的事，而且那個時候你才二十…」

「那程予呢？！」洛一很是憤怒地吼了一聲，這是他第一次在方勝毅面前表露這麼失態的一面，方勝毅微愣了一下，沒說話。

洛一續說道：「方哥，你遇見他的時候，他也二十啊！」

方勝毅瞬間被洛一這一句話堵得無話可說，洛一這才恍然發覺，原來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區別，愛了，就拼命想要占有，外來因素從來不是能阻擋的問題，什麼性取向，年齡，身世，都是過眼煙雲，不愛了，就總有各種理由來搪塞拒絕。

「或許我應該在你回g市的時候跟你表明心意的，可我萬萬沒想到，你才回去幾個月，就遇上程予，甚至愛上他，方哥，他不是你喜歡的類型，而我才是。」

第三十七章你什麼都敢

洛一說得並沒有錯，可方勝毅只知道，遇上了，愛上了，就這麼簡單，沒有理由可言。

「洛一，對不起。」

洛一眼眶中的熱淚還是簌簌流淌而來，「對不起？原來我這十年就換來一句對不起？」

方勝毅微垂著頭，沒有說話，洛一直接抬臂環抱住他，將腦袋倚靠在他肩頭，言語哀求道：「方哥，我求你了，我什麼都可以不要，你嘗試著愛我吧，一點點也好，我可以當你在外頭包養的情人，你放心，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他也一定不會知道的。」

方勝毅就地輕嘆了一口氣，勸慰道：「洛一，如果我這麼做了，那我就是個混蛋，想來你也不會喜歡這樣的我。」

「不會的，我…」

方勝毅這回先一步開口打斷，「既然我跟他已經結婚了，那我要對他絕對忠誠，我不能再背叛他了，我也不想再背叛他。」

「…」

「洛一，去找一個更適合你的，你放眼看看，肯定有人比我更適合你，也肯定有人在等你。」

「…」

方勝毅掰扯開洛一的雙臂，平聲道：「快進去吧，我先走了。」

「…」

方勝毅開車走了，至始至終都沒有回頭看洛一一眼，洛一整個人呆滯在原地，盯視方勝毅的後車燈漸漸模糊至消失。

顧騏跟在客廳鋪好的泡沫墊上玩弄著積木，程予仰躺在沙發上，眸光無神地盯著跟前播放的電視節目發呆。

方勝毅一下車就直奔客廳，一見到程予，就火急火燎地小跑過來，一把將程予攬入懷中，程予還未反應過來，方勝毅單手捧著他的臉頰，就是『mua』的一口，「媳婦兒，想老公了沒？」

程予微微一愣，沒有說話。

方勝毅見程予沒有太大反應，剛抬起程予的下顎又要再親吻時，程予先一步抬手撇開了，方勝毅能察覺到程予情緒有些不太對勁，便問道：「怎麼了？不開心？」

程予搖了搖頭，淡聲道：「沒有。」

方勝毅還是不信，又復問一句，「到底怎麼了？」

程予往側眸瞅了一旁的顧騏跟方以辰一眼，「孩子們有點吵，感到累而已。」

「這樣啊。」方勝毅頓悟，續說道：「沒事，我陪他們玩，你好好歇會。」

方勝毅說罷，就真的過去陪顧騏他們倆玩起積木來。

程予也是淡漠地看著，沒有說話。

到了晚上，程予哄睡完顧騏跟後，便沒有一丁點睡意，他側躺在床，睜著眼看著跟前的落地窗若有所思。

其實他很想知道，方勝毅今晚跟洛一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可後來又想想，自己這種行為是不是太過小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