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得非常庄重,还将头伏在了地上,看着十分真诚。
“如今流民一天比一天多,郊外更是尸体遍地,陛下万万不可轻视,唯有诚心向上苍祈求,才有一线机会能渡过此劫!”
元帝有些动摇。
此次旱灾来得太猛烈,宫外已经死了很多人,别的不提,他作为一国之主,的确是该现身给百姓们吃一颗定心丸。
【祈福要是有用的话,还要赈灾干什么?】
元帝:“……”
【根本问题不解决,光在百姓面前装样子有什么用?】
【这位国师在郊外安排了刺客,只等着父皇和母后出现一举拿下呢!你要是去了,那天元可就直接凉了。】
元帝心中大惊,面上却没表现出半分不妥。
这货竟想杀他?
好啊,很好。
“国师说的有理,此事便交由你来安排。”
元帝面无表情,看不出一丝破绽,实则已握起了拳头。
乌承低下头,轻轻笑了笑:“是。”
【父皇爹爹别去啊,他是要杀你的!】
【啊啊啊啊怎么办,净儿要没有爹爹和娘亲了……哇!】
小姑娘不知他的打算,又在心里哭成了滔天巨浪。
元帝只好用美食哄了许久才安静下来,又旁敲侧击地承诺自己一定会平安带着皇后回来,小家伙才总算不“哭”了。
最后,元净带着几个下人,开心地将满桌平时没怎么见过的佳肴都打包带回长平宫。
男人看着空荡荡的桌子,总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
不对。
光顾着哄孩子了,他压根就没吃几口呢。
。
几天后,深夜。
乌承脱掉衣服坐进浴桶里。
他并没有束,长长的白浸在水中,一下子便冒起了烟。
水里更是浮上一层白白的东西。
他将整个头没入水中抖了抖,再起来时,已是乌黑亮丽的一头毛。
“这染色药效用真差,一碰水就不行了。”
乌承望着白花花的一桶水,实在不想用它来泡澡,便命人又送了一桶进来。
沐浴完毕,他穿好衣服束好,轻手轻脚从角门溜了出去,来到一处偏僻无人的亭子。
那里有个宫女等着他。
“去告诉主子,普济寺已经安排妥当,路上也藏了高手埋伏,到时小主子只需拿着这枚令牌,便可号令众多高手救驾。”
“知道了。”那宫女收好令牌,“你这件事办得不错,主子让我告诉你,若事成,你自可认祖归宗。”
“多谢主子!”
“这里很快就有人来换班,不便久留,你我都赶紧先回去。”
“不慌,我出来时根本没看见路上有人,想来是宫中的守卫早就松懈了。”乌承摆摆手,“太平了这么多年,他们哪里还知道怎么磨枪?”
下一刻,火光突然燃起。
如众多星星在黑夜中齐齐睁开眼睛。
一排又一排拿着火把的禁军侍卫从石头与大树后绕出来,将两人团团围住。
禁卫们站立如松,手持长枪,仿佛只要这两人有半点动作,那无情的枪尖便会刺破他们的胸膛。
宫女手脚软,怀中的东西直接掉了出来。
一个漆黑如墨的令牌就这样跌到地上。
一名禁卫缓缓从人群中走出来,五官正气又俊美,身上的禁军服也与旁人有些不同。
“萧统领!”
禁卫们整齐划一地行了个军礼。
那人弯下腰,将地上的令牌缓缓捡起。
他看着不明白生了什么的二人,唇边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
“二位,往真龙殿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