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国选太子妃时,元景嫌那些待选女子脂粉气太浓,仿佛都是大家族精心培养出来会笑的听话的鸟儿,完全不像是一个人。
没多久,他以更衣之名逃了出来。
翻过几个宫院,以为自己终于远离了那些人和事,正打算放松地躺在草地上,身后却突然传来“砰”的一声。
那江家的姑娘从墙上摔下来,脸都脏了,手里却还拎着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奶猫不肯放手。
她见眼前站着一个男子,赶紧理好襦裙爬起来,好奇又怯生生地看着他。
元景不明白,自己明明没有来到演武场,为何心却被人一箭射穿了个彻底。
“你怎么还是这么瘦,后宫事虽多,也不要太过操劳才是。”元帝道。
入宫多年,江怀柔并没有半点福,仍旧是那副杨柳似的纤纤身段。
“臣妾已经很会给自己偷懒了,许多事情都是交由几个妃嫔去做,并未操什么心。”江怀柔轻轻拥着元帝,轻轻地道。
“胡说。”元帝笑了笑,声音低沉中又透着慵懒的劲,“你又要照顾一双儿女,又要管后宫那么琐事,哪能不操心。”
“如今容妃已死,文妃性子太蠢,也就只剩下两个妃子能从旁协助一二,剩下的都得靠你操持。”
江怀柔低低道:“陛下这是又要纳妃了吗?”
“今年多灾,选秀的事情大动干戈,朕再想想。”元帝在她脸上亲了下,如蜻蜓点水,“无论后宫有多少人,你都是朕唯一的皇后。”
江怀柔闭上眼:“嗯。”
月上枝头,一湾如水的圣洁从窗外投进来,铺在两人的身上。
日上三竿的时候,元净终于从昏睡中醒来。
她身上汗已经擦过好几回,衣服也换了一身,现下是浑身清爽。
小公主动了动身子,周身温度虽然已降了下来,可还是觉得没什么力气,脸色也白得吓人。
个烧,像是把精气都吸干了似的。
玉晚月不知去了哪里,几个当值的小宫女靠在门外睡得正香,元净懒得叫醒她们,自己穿好衣服和鞋子下床,到外面的茅厕去解决大事。
她其实还是不太适应身边有这么多人伺候,无奈身为一国嫡公主,该有的仪制不能少。
回来后,正好看见玉晚月急急忙忙把人叫醒,到处找着她。
“我的小公主,您是何时醒的,可把奴婢吓坏了。”
玉晚月刚走到门口,就瞧见那半大的小团子拿着一根树枝,“哒哒哒”地弹了过来。
她脸庞顿时切换成副姨母笑的表情,一手就把小公主托了起来。
烧了一天,就连体重都清减了些。
“怎么醒了也不叫人呢,万一又出点事情可怎么好。”
小公主微微一笑,明艳又活泼,当真是十成十遗传了皇后娘娘的美貌。
“啊……小公主,您太可爱了。”玉晚月还是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脸,“昨天光顾着喝药了,公主想必是饿了吧。”
元净捣蒜似的点头。
听闻她醒了,元平硝和江怀柔都过来看这个团子,顺便陪着她一块用膳。
刚吃了没一会,元帝处理掉手头上事也赶过来,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好生热闹。
元平硝自懂事以来,就从来没有感受过一家四口吃饭的光景,平时学业紧,大多数是自己独吃,偶尔去去陪一陪江怀柔,连皇上的面也见得不多。
唯有大节庆时合宫同庆,才勉强有这么一副一家团圆的景象。
哪像今日这般没有其他妃子,没有诸多规矩,只有他们四个人,只有他们至亲的四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