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風依舊是久居高位的坐姿,即使是無比簡陋的塑料椅子,也被坐出價值連城的感覺來。
而此刻的龍嘉年,被宋安風摟在懷裡強行換了個方向,頭幾乎窩進宋安風的頸項間。
臉被遮擋住了大半,可師晨看的分明。
不論是泛著水色紅腫的嘴唇,還是唇角被咬破的痕跡,亦或是眼尾丁點旖旎的紅,師晨都看得一清二楚。
是被狠狠疼愛過的樣子。
是他求而不得的樣子。
絨質的地毯幾乎被摳出洞來,唯有指尖傳來的尖銳刺痛才能平息海嘯般湧起的怒意。
沉夏他到底憑什麼?!憑什麼有這麼好的命!
明明只是個管家的兒子,結果祖上積德,救了家主,連帶著沉夏也被林家另眼相看。
這就算了,就連宋安風,明明只是第一次見到沉夏,居然就辦到了他處心積慮也辦不到的事!
師晨嫉妒的雙眼幾乎滴出血來。
他為了幫自己找到一個靠山,差點賠上了半條命,從車輪子底下把宋安風的養父救了出來。他如願的見到了宋安風,也成功的讓宋安風記住了他。
宋安風甚至親口對他說,「我欠你一個人情。」
曾經,師晨以為這就是宋安風動情的表現了。
可眼前的一幕,硬生生的將他從自己幻想的粉紅泡泡里拖了出來,毫不留情的扔到了烈日之下,讓他那點齷齪的心思再也無法遮掩。
原來,宋安風只是對他師晨的勾引無動於衷罷了。
「為什麼?」
宋安風冷笑,眼底沒有絲毫的溫度,看著師晨和看屋子裡的桌椅板凳之類的物件沒有任何差別。
他單手支額輕蔑道:「你沒有資格向我提問。」
又來了,又是這種高高在上,將他視作螻蟻的眼神!
師晨爆發了。
「我對你有恩!」
看著跪坐在地上,連基本的姿態都維持不住的師晨,宋安風眼中鄙夷更盛。
「有恩?在我將編曲的人交給你的時候,我們就已經兩清了。」
憤怒、屈辱,無數的情緒交雜在一起,最後通通化作了徹骨的恨意,射向了沉夏。
沉夏的眼神在他和宋安風之間流連,明明自己形容狼狽,眼睛卻像水洗過一般,輕易就能看清他的心思。
像是師晨的目光能造成什麼實質的傷害似的,宋安風竟捏著龍嘉年的尖尖的下巴,將他的臉轉向了自己。
「滾。」
宋安風對師晨說著,目光凝在龍嘉年的臉上。
龍嘉年動彈不得,餘光看到師晨擦乾了眼淚,手腳並用的跑了出去。
充滿男性荷爾蒙的鼻息噴灑在臉上,男人身上是淡淡的菸草和雪松香水的氣味,有種介於青年和盛年之間的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