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囫圇提起褲子,渾身乏力,扶著樹幹勉強站了起來。
卻感到眼前一黑,一陣天旋地轉後徹底失去了意識。
——
是他的錯。
他不該妄想能喚起一個連心都沒有的人最後的良知。
是他自以為是,是他高看了自己。
沒用的。
江池淵已經數不清這是今天抽的第幾支煙,只是機械性的重複動作——點菸,放到嘴邊,再掏出下一支……
時玖凜就真的,一點觸動也沒有嗎?
江池淵煩躁了捏了捏鼻子山根。
他能讓時玖凜畏懼他,聽他的話,卻好像不管怎麼樣都不可能讓他體會到那種難受到恨不得把整顆心都挖出來的感覺。
天色漸暗,遠方雲層被餘暉染紅,最後那絲光芒正在不斷下降……
他在很早之前就見過時玖凜。
甚至比江溪俞還要早。
那個少年肆意張揚,眼底是掩飾不住的桀驁,宛若一朵燦爛盛開的高嶺之花。
他記得那一天時玖凜穿著白色短袖,眼尾處沾了一抹血跡。五官精緻立體,好似一個被世界上最好的木偶師精心雕刻的娃娃一樣。
他拿著槍,奔跑時髮絲被風吹到耳後,下顎線清晰可見。
任誰看了都很難不心動。
他就像一條披著艷麗花紋的毒蛇,哪怕明知靠近他會很危險,卻還是會有人禁不住誘惑,妄想能採摘伊甸園的禁果。
江池淵早在那時就曾想過,倘若這樣驚艷的人是omega,一定會引發無數a1pha為了得到他而爭得頭破血流吧?
他什麼都不用做,只要站在那裡便會吸引那些人的視線,好似天生就是人群焦點。
只是那個時候,自己也是站在山腳仰望天神的人之一,也曾在心底惋惜「要是他是個omega就好了」。
只可惜後來發生了太多事,原來他也會摔下神龕,最終淪為他人的玩物。
原本觸不可及的存在忽然有一天在自己身下細細顫抖,這種感覺實在是奇妙。
卻沒什麼好留戀的。
他當然知道時玖凜這樣的人不值得任何人憐惜。
可他的情緒還是極易被他左右,甚至連最後一絲理智都在他面前轟然破碎。
算了。
電話鈴聲響起。
江池淵對此毫不意外,面無表情點了接通。
他能感受到對方在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至於直接失控,語卻是越來越快:「不打算跟我解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