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呆怔时,东宫护卫已经蜂拥而入,押住了晏闻昭。
晏闻昭神色微冷,却没有挣扎,只是定定地望着姜屿,眼底尽是嘲讽。
姜屿一改方才在宴席上的温和亲善,神色冷酷地下令,“将此人押下去,断手黥面,丢出荇园!”
若非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晏闻昭几乎都要冷笑出声。
自重生以来,他已在刻意避免前世的遭遇,没想到阮青黛一出现,一切竟又被扯回原点……
可这辈子,他却绝不会含垢忍耻。
“住手!”
眼见着东宫侍卫要将晏闻昭押下去,阮青黛蓦地出声。
她着急地上前,拦在了晏闻昭身前,“太子殿下方才是没有听清臣女的话么?晏公子他并非擅闯湖心岛,而是受长公主召见……”
“什么事这么热闹?”
就在这时,清晏堂里的姜清璃也闻声赶来。
看清被侍卫围起来的阮青黛和晏闻昭,她瞬间从微醺里清醒过来,一脸愕然,“这是……什么情况?”
“长公主殿下。”
阮青黛仿佛看到了救星,福了福身,扬声道,“太子要惩处这位晏公子擅闯湖心岛,可他今日是受您传召,才来到此处,不是么?”
姜清璃还有些懵,看看阮青黛又看看晏闻昭,反应了一会儿才转向姜屿,“太子,今日的确……”
话刚说到一半,对上姜屿冷沉锋锐的目光,姜清璃才瞬间清醒过来。
她传召晏闻昭之前,分明已经跟姜屿打过招呼,姜屿不可能不记得!
“什么燕公子莺公子,本宫何时见过……”
姜清璃又揉着太阳穴开始装醉,双眼一阖就避开了阮青黛的视线,“醉得头晕,什么都不记得了……”
阮青黛咬了咬牙。
直到此刻,看见姜清璃的反应,她才终于意识到,姜屿已经对晏闻昭动了杀念,下定决心要处置他,什么罪名都无关紧要。
可今日之事皆因她而起,她如何能眼睁睁地看着无辜之人被牵连?!他这般心高气傲的人,若被断手黥面,莫说仕途,便是人生都毁了……
“还等什么?!”
姜屿阴恻恻地扫了一眼那些侍卫。
“等等!”
阮青黛闭了闭眼,心一横,如赴死般大义凛然地伏地跪拜,嗓音清冷,没有一丝波澜。
“殿下恕罪。是臣女心悦晏公子,特意引他来湖心岛相会,与他无干。”
霎时间,满场哗然。
就连晏闻昭也愣住,看向她的眼神霎时变得幽邃莫测。
姜屿先是不可置信,随即便是震怒,“阮青黛,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阮青黛低伏着身,看似坚定,实际上却连手指都在发抖。
左右她也不愿做储妃了,如此一来,既能断了与皇室的牵扯,又能救下晏闻昭,算是唯一能扭转局势的法子。
可众目睽睽之下,驳斥太子,承认自己心系旁人……
这就好像习惯了在地上爬走、连飞都不曾尝试过的雏鸟,突然因一念之差发了疯,竟是把自己高高抛下深不见底的悬崖——
身体失速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