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像他這樣的人,肯定賺了不少黑心錢,定是怕別人尋仇,養凶獸就是為了鎮宅,因為上古凶獸偏護惡人。
顧啟痴迷於茶道,奈何我對茶一概不知。
我不懂茶,只能默不作聲地聽著顧啟說,懂的我就點頭,不懂就搖頭,在沒搞清楚顧啟和我論茶是什麼原因之前,我決定要提高警惕。
顧啟見我話很少,於是就開始打聽關於我的事情。
他不像一般人那種問法,不問你家住何方,也不會直接問你在哪裡高就,顧啟問話的方式很獨特。
他是直接問他有沒有去過什麼高檔場所和認識些什麼人,以此猜測對方的身份。
看來,他的關注點不一樣,他只關注和他們顧家地位相當的人,又或者是不願意和地位太低的人打交道。
他把手中的小瓷杯放到了桌上,食指和無名指彎曲並列,在桌上輕輕地叩了一下,而後坐姿變得慵懶,背靠在了軟綿綿的沙發上。
「你喝茶很像喝酒,夠豪爽,家裡人應該不是做生意的吧,只不過,好茶應該是小口品才好喝,細品才香濃,很少見有人一口就喝完一杯。」
顧啟眯著眼睛在打量我,像極了一隻在林間捕食的狐狸,我的老大就有說過,他們那些商圈的大老闆個個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老妖怪。
聽起來像是很隨意的一句話,其實就是在打探你的家世。
顧啟認為我不會品茶,那就是判定了我不可能出生在富貴人家,因為商圈的巨頭都很喜歡茶。
但我偏偏喜歡喝酒,他說我喝茶太粗魯,明顯就是覺得我和他身份地位懸殊,品著真有點瞧不起人的意思。
話不投機半句多,我不認為自己和顧啟還有什麼好談,兒子都給他救回來了,還安全送回了他們顧家,那我這個好人自當功成身退。
只是他們顧家好歹是大戶人家,正常來說,我救了他們的兒子,是應該小小意思一下給我個小紅包。
多的幾萬,小的幾千,這不是挺正常嗎。
也不是說我貪圖這些錢,如果顧家給了我,那麼我們南幫餘下的那些弟兄,就能吃上一頓好的了。
他們都把我當成是二哥,大哥不在的時候,我就有理由要照顧這些小弟,顧啟讓管家留住我,那我還真的以為他們顧家是有這個意思。
我有些坐不住了,一個小時過去了,顧啟喝一壺茶喝了一個小時,一直等到熱水壺空了,茶葉沖淡了,負責斟茶的僕人才走了過來。
這時,顧啟突然開始玩起了三顆黑色玻璃的珠子,突然他像是手滑了一般,其中一顆珠子掉在了地上。
噹啷一聲,打破了這一瞬間的寧靜。
僕人的手突然就顫了一下,倒向我杯中的茶水,滿了溢出來。
那個僕人是個中年女人,她看著溢滿了漏出的茶水,她慘白了一張臉,驚慌失措地望著我,手忙腳亂地開始收拾桌上的東西。 但她瞞不了我,這明顯就是顧啟的意思,這個女人也是按著顧啟的命令辦事罷了。
第五章我是誰不重要
茶滿不留客的道理我懂,只是沒想到他們顧家那么小氣刻薄,請我喝了一杯碧螺春就想趕人走。
我盯著溢滿了茶,勾起一抹很淺的笑容:「這茶確實是好茶,謝謝顧老爺的款待,那個,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顧啟坐在原位上沒有起身,只是嘴上輕飄飄地說了一句:「我讓管家送你回去,畢竟你救了顧炎,我這個做父親的也應該要上門拜訪感謝你才是。」
登門拜訪?
與其說是登門拜訪,不如說是顧啟是想找個藉口知道我住在哪裡,想繼續深入,了解我的底細。
畢竟,一個陌生人背著受傷的顧家小少爺回到顧家,顧家又是何等家境,怎麼看我都像是一個居心可測的人。
但我救顧炎之前,還真的是不知道那傢伙的身份,就算他說了我也不太相信。
反正,也不打算和顧家有什麼關係,管家送我自然不必了,不需要顧啟惺惺作態。
南幫被打散了以後,我和少部分兄弟一直住在一個紅灣無人區的破房子裡,下雨漏水,好天太陽也曬。
顧啟不可能受得了我們這種地方,也不奢求他會大發慈悲幫我們度過這個難關,乾脆和他敞開了說。
「登門拜訪就沒有這個必要了,紅灣區最近亂得很,顧老爺你還是另外再小少爺配個保鏢吧,不然下次可就沒有那麼幸運了,我說過了,只是路過,順便才救小少爺,所以顧老爺就不必多慮了。」
他聽到紅灣這個字眼的時候,眉頭皺了一下,隨後用一種試探人的語氣問道:「紅灣有四大幫,你是哪邊的人,東邊,西邊還是南邊?」
我兩手插在褲兜上,當著他的面拿出了白鶴,取一根沒點燃的香菸叼嘴邊,我壞笑道:「顧老爺子覺得我是哪邊的人很重要嗎。」
顧啟抿嘴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那我也就十分識相地把這個問題跳過了。
故意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自言自語地說著:「我看現在天色也不早了,晚了估計就很難有車回去了,我住的地方街道上沒有燈,所以就不打擾顧老爺了,先走了,不用送。」
顧啟表情變得嚴肅,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他叫住了我:「且慢,你應該誤會了,我不是對紅灣有什麼敵意,只是我年輕的時候認識一位紅灣的朋友,天色確實不早了,很快就是晚飯時間了,不如吃完飯再走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