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
崔文卿靠在床头,虚弱的咳嗽了两声。
天知道那女罗刹所言居然是真的!这振武军大都督府果真危机四伏!
喝个酒都能被人暗害!
“姑爷醒了啊?”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十二三岁,头梳双髻,脸上有些婴儿肥的侍女端着木盆走了进来。
崔文卿笑道:“你叫荷叶?我记得你,在我卧床昏迷不醒这些天,是你照顾我的。”
那侍女点头一笑,旋即心有余悸的言道:“谢天谢地,姑爷你可算醒了。”
“可不是,谢天谢地。”
崔文卿的脸色有些阴沉可怕。
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荷叶对他的照顾,他铭记于心。
但,血债,也得血偿!
“姑爷,继宣公子与继长公子前来拜访,正在水榭等候呢。”
荷叶没发现他的脸色变化,笑嘻嘻的继续说着,一脸庆幸。
“那夜姑爷落水,是继宣公子最先发现并开口呼救,还日日前来拜访,关心姑爷是否苏醒呢!”
“继宣公子可是好人啊!”
闻言,崔文卿冷冷一笑,却没有搭话。
这枚萝莉太过天真,不谙世事,直把吃人的狼当作忠诚的狗了。
对方哪里是来关心?是生怕他醒过来吧!
“荷叶,这都督府里,有什么亲戚亲属,你都与我说说,省得我不认人,闹出笑话。”
这都督府里果真水深。
他要报这害命之仇,得先知己知彼。
荷叶不疑有他,开口便道:
“折家祖父折御卿共有两子,分别叫做折惟忠、折惟本。”
“咱们大都督,便是折惟忠之女。”
“二房老爷折惟本,生有两子,名为折继宣、折继长。”
崔文卿听明白了,“这么说来,他们与折昭是堂兄妹关系?”
“是啊。”荷叶点了点头。
崔文卿眸色微沉,心中有了数。
折昭的父亲已经去世,大房只剩下她这么一个女儿当家。
二房怕是心怀不轨,想要夺权吧。
但既然要针对折昭,又为何对他这个赘婿下手?
不过,不管为何,这个仇,他记下了!
“走,带我去见客。”
崔文卿嘴角溢出丝丝冷笑。
折继宣、折继长是吧?就让我来会一会你们!
……
水榭,石桌旁边。
崔文卿见到了这兄弟二人,依稀记得,年纪稍长,阴冷的这位,是折继宣。
而另一位体格威猛,看似孔武有力的公子,则是折继长。
面对径直入内的崔文卿,折继宣脸上露出几分不明就里的微笑。
目光流转间意味不明,显得颇有城府。
“文卿贤弟,你可算醒了!这几日,可把我们担心坏了!”
崔文卿内心冷笑,气定神闲的落座,笑答道:“在下已无大碍,有劳二位兄台挂心了。”
一旁的折继长双目闪烁出一股摄人的光泽,隐含敌意,轻哼了一声。
“你这秀才很不简单啊!落在池水中那么久,寻常人说不定已经死了,你居然只是大病了一场。”
“哦?”
崔文卿眉峰一挑,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