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准备就绪,承霄在前面驾车。
白昭华被郁长霖抱上马车内,夏季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光铺得里面亮堂堂。
白昭华打开包裹看自己的新玩具,各种各样的。
种类虽齐全,但是……他拿了个拨浪鼓,瞪着郁长霖道:“这是小孩玩的,你净乱买!”
又去拿起九连环、鲁班锁拨弄了会儿,解不出来,全扔到郁长霖怀里。
郁长霖拿起,一个个帮他解。
这时,白昭华翻出了一个陶响球,此物为陶瓷所做的球形乐器,里面放了细小的珍珠和沙子,晃动时,就会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白昭华摇了摇,起了个主意,将那陶响球放到尾巴上,他扭着尾巴拍打那球,一会儿缠到尾巴尖,一会儿打到空中接住,一时间,马车里持续回响着哗哗沙沙以及哈哈哼哼的声音。
前者是球所,后者是人所。
承霄在外头听得也来了趣儿,回头看了眼,就见白昭华专注玩着那陶响球,郁长霖双手虽在解九连环,目光却只在少年的面孔和尾巴上游移,嘴角微动。
和他曾经所想的魔头郁长霖,截然不同。
那目光,说是宠溺都不够了……
白昭华还全然不知,扭来扭去地玩球,真是快乐无边。
承霄一怔,转身看向前面,可脑子全是少年玩球的画面,甩头都不行,不由得念起了静心咒。
他要把白公子好好送到璜州,一路助他除去鬼疫,此外,全是杂念!
又过了几日,白昭华总算感觉身体没那么虚了。
这天夜里,他们在附近客栈打尖,依旧和郁长霖同住一屋。
他如今身体不便,洗澡都是郁长霖帮忙,自己脱了衣服,再让郁长霖将他抱到浴桶里,待洗完了,郁长霖再帮他擦干净,为他穿上衣服,最后抱回床上歇息。
白昭华适应良好。倒是郁长霖,也不知是不是没伺候过人的原因,每次动作都僵得厉害,下颌紧绷,眼底由暗转红,整个人都像是覆在一层阴影里,看得吓人。
白昭华躺在被窝里,扭身道:“你要不是不想,就让承霄来,别给我摆脸色,我看不了!”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心底却被那声音唬了一跳,回头,却看到郁长霖双眼都红了,突然间转身就走。
白昭华哼了一声,用力闭上眼睛。
谁怕谁!我要和你冷战到底!
半个时辰后,郁长霖回来了。
他冲了无数遍冷水澡,才将那股冲动压下去,这会儿回了屋,径直走到床边俯身,第一时间去看闭眼睡觉的白昭华。
小少爷睡着了,长长的双睫乖乖垂着。
他看得薄唇一抿,抬手将他额前乱撩去。
不料,低垂的睫毛动了动。
他手一顿,就见白昭华唰地睁开眼睛,仰脸看他:“你生气了?”
郁长霖屏息,哑声道:“没有。”
白昭华说:“还说没有,你声音都哑了,不会被我气哭了吧?”
郁长霖:“……”
白昭华:“真被我气哭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