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洪正在写字台前优哉游哉的品着茶,收音机里播放着电台的元宵节目,看到洪妙妙走进来,头却是湿漉漉的,不由的好奇问道,“你不是电视台有事吗,怎么弄成这个鬼样子?“
洪妙妙没好气的回应道,“什么鬼样子,幸好我去了,要不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呢。行了,我先去洗个澡,你帮我找点感冒药。”毫不客气的吩咐着老洪。
老洪更加好奇了,正要仔细问问,洪妙妙甩了个后脑勺给他,径直洗澡去了。
老洪一头雾水,又想不明白生了什么,只好摁住性子坐下来继续喝茶。无奈的笑着,这个老三啊,从小时候就被宠得的不像话,长大后心气高的不得了,到现在不管谁介绍对象,一概的有上文没下文,也就是在工作上手拿把掐的能独当一面,要不老洪还真是担心这个老三被他养废了。
不多时,吹干头的洪妙妙穿戴整齐走了出来,拿起老洪准备好的感冒胶囊塞进嘴里,端起老洪早就温在一旁的水杯顿顿顿的咽了下去。
老洪好奇道,“这么晚了,穿这么整齐做什么?”
洪妙妙翻找着自己的帽子,头也不回的说道,“公园的灯展出事了,很多人从桥上跳进了河里,陈海为了救人在水里呆的时间太长,我见到他时整个人都冻得迷糊了,然后在招待所里又出现了失温,反正是挺危险的。刚才陈海的妈妈把我送回来,我觉得我没法睡,我还得过去,看看能帮上什么忙。”
老洪腾的站了起来,打翻了自己的茶杯,水流了一桌子,又滴滴答答的滴落在地面上。老洪从写字台后面走出来,盯着洪妙妙问道,“什么,陈海怎么了?"
洪妙妙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说道,“陈海的情况现在不太好,我得赶紧过去。”
老洪拉住她,说道,“等我一下,我也去看看。”说罢找出衣物穿戴起来,临要出门时,又一拍脑袋,回身拿起电话拨了出去,“喂,老陈啊,我老洪,陈海出事了,跟你说一声,现在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我和妙妙先过去看看,对,就在公园旁边的那个什么招待所。嗯,行,放心,你注意安全啊。去了再说。”
挂了电话,看看洪妙妙,急道,“走啊,还愣着做什么?对了,你的摩托呢?算了,骑我的自行车去!”
洪妙妙窃笑不已,这老爷子,做起事来还真是比年轻人都要干脆的多。
摩托车放在了电视台里,锁好门,老洪骑着自行车托着洪妙妙,向招待所赶去。
招待所里,陈向东已经换好了吴秀琴再次回家拿来的衣服,正扶着陈海在喝水,吴秀琴在一旁抹着眼泪。
陈海只觉得自己像在云端,轻飘飘的没有一丝力气。云端之上太阳很是灼热,晒得自己浑身快要烧着了似的,说不出的难受。迷迷糊糊的能感觉到身边有人在喂自己喝水,便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吞咽。热水进了肚子,身上冒了一阵大汗,方才舒服了一些,又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陈向东拿出刚带过来的体温计,甩了两下,对着日光灯管看了看,塞进陈海的胳肢窝里,也好了背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坐在床边,伸手揽过还在抹眼泪的吴秀琴在怀里。两口子谁也不说话,只是紧紧的盯着被窝里的儿子。
房门再一次被敲响了,像是洪妙妙的声音,“叔叔阿姨,我是妙妙啊,快开门。”
吴秀琴擦擦眼泪,站起来走过去开门。
老洪当先闯了进来,看了看房间里的情况,直接问道,“小海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会下水救人呢?现在怎样了,不行就去医院。”
吴秀琴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陈向东站起来,和老洪握了握手,说道,“刚刚量体温,等一会看看。这么晚,您怎么来了?”
洪妙妙闪出身来,绕过几人,凑到床边,看着昏沉中的头还有些湿的大男孩,伸手向额头摸去,手心一片滚烫。
叹了口气,坐下来,一言不,紧紧的盯着那英俊却苍白的脸庞。
陈向东看看表,时间到了,走到床的另一边,把体温计拿出来,对着灯光认真的看,然后和众人说道,“三十九度半,不能在这呆了,得去医院。咱们准备准备,给小海做好保暖。妙妙,你去打听打听,现在去哪家医院能人少点。”
洪妙妙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这是要给陈海穿衣服了,让自己这个大姑娘先躲一下,免得难堪。二话不说,点点头站起来打开房门去前台打电话。
老洪帮不上忙,只能在一旁团团乱转。
陈向东两口子仔细又快的给陈海穿好衣服,想了想干脆拿招待所的杯子紧紧的裹住。陈向东蹲下身,老洪帮着吴秀琴把陈海扶起来趴在陈向东的背上。
陈向东双手拖住陈海,当先向楼下走去。
前台,老板娘盯着电视,卡蹦卡蹦的磕着瓜子,看到几人下来,忙喊道,“你们订的是整晚,现在走房钱可不退啊。这是房间里的被子啊,你们得掏钱!”肥腻油光的脸上兴奋的冒着红光。
陈向东不说话,继续往外走,吴秀琴赶紧到前台结账。洪妙妙没抢过她,便换位去扶陈海。
刚出招待所的门,正好开过来一辆面包车,急刹之后,老陈拉开车门喊道,“老洪,向东,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