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汀雪不置可否,只把荀煙箍得更緊,生怕她跑掉似的,手指不安分地伸進衣里。
荀煙反手鉗制她,&1dquo;能走路了?”
&1dquo;復健了半年,當然能走路咯。”宋汀雪勾著荀煙,催促她向自己的車位去,&1dquo;想親吻你,所以努力醒過來。想儘快見到你,所以快快復健,每天堅持練習。”
她走出幾步,忽然停頓住,又莫名說:&1dquo;荀煙,我也愛你。”
宋小姐是有些不動聲色說情話的本事的。介於認真與輕佻之間,把喜歡和企圖都袒露得很徹底。
可荀煙看著她,故意問:&1dquo;什麼時候?”
——什麼時候開始喜歡的?
喜歡這種事情若要追本溯源,就像去追尋偌大莊園裡某一顆沉甸果實的花期、去定格冗長電影裡某一幀飛掠過的畫面,手忙腳亂去摁暫停鍵,卻發現心動的那一個場面早就被遺落在記憶的角落。回頭探尋模糊的光景,隔著時空,總是困難重重。
然而,此刻的宋汀雪抿唇,立即給出答案:&1dquo;你報復我的時候,”她眯起眼睛,笑得像只蔫壞兒的白狐狸,&1dquo;小梔,在你報復我的時候,我對你的愛意達到頂峰。”
報復&he11ip;&he11ip;
荀煙一愣:&1dquo;七年前?”
&1dquo;是的。”宋汀雪凝視她,&1dquo;七年前,你第一次脫離我的時刻。”
這是荀煙始料未及的答案,思索之後並不意外。
只有把你當作敵人時,才正視你作為&1dquo;人”的品格——多符合宋汀雪的作風。
&1dquo;小梔,我們都不是善茬,爛人才天生一對。”宋汀雪環著她,懶懶地說,&1dquo;我當然知道你有多自私虛偽,知道你是個訛言謊語的勢利者,但我愛你,是愛你的全部,你的自私、虛偽、謊言、勢利,與你性格里所有的醜陋和罪惡。”
她看著荀煙,一字一頓,&1dquo;正如你所見全部的我、同樣虛偽罪惡的我,依然選擇愛我——我所見全部的你,才更加愛你。”
&1dquo;荀煙,我愛你。”
好鄭重的表白,像是在對標明尼蘇達月光噴泉下那一次,荀煙先說出口的&1dquo;我愛你”。
但荀煙的內心遠不如那次平靜。
她太清楚宋汀雪的性格,更明白這些話對宋汀雪來說有多深思熟慮。
曾經的荀煙站在冰川的角落,她的世界與旁人對不上頻率,無比寂靜。而這一刻,宋汀雪話音落下,荀煙的世界雪色抖落,破冰船鑿開冰封的湖面,引得冰泉顛倒,天光傾瀉。
荀煙沐浴在天光里,愣愣的,說不清楚是慶幸還是欣慰,但那一瞬間的雀躍無與倫比,是多年以後臨照同樣的月色夜色,依舊會無比懷念的瞬間。
而大部分時候,人只活那幾個瞬間。
當然,任內心雀躍到混亂錯亂,明面上,荀煙只是不咸不淡地應了聲,&1dquo;知道了。”
&1dquo;&he11ip;&he11ip;知道了?”悉心準備的告白得了這麼個反應,宋汀雪氣得直瞪眼,&1dquo;荀煙,你也太不識好歹&he11ip;&he11ip;”
荀煙打斷:&1dquo;什麼算&1squo;識好歹’?”
&1dquo;當然是&he11ip;&he11ip;”
不等宋汀雪說完參考答案,三好學生荀煙立刻以身試險,一吻封唇。
冬夜的溫度多冷,戀人相貼的唇卻熱烈如火焰,把兩具身體都點燃。
嚴絲合縫的身軀顫慄著,緊繃著,幾近趨向同頻,感受彼此的心跳與呼吸,氣息纏繞又收縮。
吻了許久,溽熱熾痛到不記得時間,兩隻舌頭相互勾著伸出口腔,在地下車庫昏暗的氛圍里牽出兩縷明亮的銀絲。
銀絲纏在唇角,宋汀雪抬手擦拭,淡淡的涎水沾濕她的指尖,眉眼稍彎,凝起曖昧的霧,把她襯得妖冶又嫵媚。
荀煙心底發燙,匆匆移開視線。
宋汀雪把那點慌張盡收眼底,才重摟上來,趴在荀煙胸前,掐著她的腰重重一捻,&1dquo;呼,這還差不多。算你過關。”
荀煙眨眼,想到什麼地忽問:&1dquo;腰傷好了麼?”
&1dquo;偶爾會疼,所以小梔等會兒輕點呀。”邊說著,她走近車位,利落開門,拋了外套丟在后座,踩掉高跟鞋,用腿勾著荀煙進去,手流連在她衣領,興奮得顫慄,半天解不開一顆扣子。
&1dquo;宋汀雪&he11ip;&he11ip;”荀煙沒忍住嗆她,&1dquo;地下車庫是人少又不是沒人,你能不能矜持一點。”
宋小姐急躁說:&1dquo;我們之間有一個人在矜持就夠了。”
說完,她關緊車門。
商務車的后座寬敞,宋汀雪跪坐在腳墊上還能摔出幾步踉蹌。她把荀煙的裙子扯得皺巴巴的,揪住她衣領,脫衣服的架勢活像在打架,雙手不夠還用上牙齒,雙唇叼著荀煙胸前白薔薇的徽章,手扯緊她腰帶,凌亂地瞎使勁兒。
相比之下,荀煙優哉游哉,慢條斯理地翻弄著宋汀雪的衣服,有條不紊地解開衣扣,動作吞慢,效率卻更高。
衣物一件一件落地,宋汀雪的皮膚如她人一樣冰冷清透,此刻盡數暴露在空氣里,無可避免地覺得寒冷。
她跪趴在荀煙上方,神色里卻沒有上位者的坦然,兩副瘦削的肩膀尖銳地聳著,荀煙抬手,能摸到女人蝴蝶骨處漂亮的骨相脈絡,她感受得到,有一雙幾欲振翅的翅膀藏在女人玉骨冰肌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