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肖怡扶着窗框不说话。
“那肖儿呢。”白戊并不在意她看似有些无礼的行为问:“肖儿可也是心系玉青真人?”
这一点林肖怡倒是可以回答地很有底气:“不曾。”反正原身的锅她死也不背。
白戊的笑容有了一些变化,林肖怡莫名觉得自己能够读出他隐藏在笑容背后的意思——就比如现在他是真的有些欣喜。
“那便好了。”白戊往前走了几步来到林肖怡身边,突然伸出手来,语气中竟然有些撒娇的意味:“疼。”
林肖怡一愣,反应过来连忙卷起他的袖子,只见那上面是一道道醒目的血痕。
虽然正如她所说,她芥子中备着的只是普通药物,并非什么精品,但是再怎么也不可能上了药之后三四天仍旧还在渗血——这伤口明显是才划出来的。
为什么?
林肖怡咬了咬唇,再一次拿出药品来给白戊上了药,心中却是百转千回。
既然白戊已经知道在他面前的林肖怡早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为了师兄甘愿委身于不爱的男人身下的女人,那还有什么人能让他甘愿如此自残?
“肖儿可知道自己哪里有了错处?”上完药,白戊歪着头瞧了一会儿手臂上已经不再渗血的伤口,轻笑道:“这么多天了,可有想明白?”
林肖怡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
白戊凑过来亲吻着她的耳垂,甚至将她的耳垂含进嘴里吮吸舔舐,好一会儿才沙哑着声音开口:“若是那位紫竹仙子站在此处,又哪会管我哪里疼痛呢。”
紫竹仙子是正道中人给原身起的雅号,原身一度很喜欢这个称呼,只因为听起来与玉青真人无比相配。
林肖怡有些无语,没想到她一时心软,竟然差点引来杀身之祸。
“宫主……”鼓足了勇气,林肖怡只想知道自己之后将会被判什么刑,受什么罚,也好叫她有个心理准备。
“白戊。”白戊笑眯眯地纠正她。
林肖怡怔愣许久,才有些垂头丧气地改了过来:“白戊。”此刻她刚刚鼓起的勇气早就又被他这一声给打散了。
不晓得白戊是不是故意的,也不接话,反倒是执起林肖怡的手来:“我带你去瞧一个地方。”
说着,他就迈开步子往外走去。
林肖怡的手腕被攥得紧紧的,只好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先将其他一切抛之脑后,专心应对接下去的事情。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白戊并没有带她去什么奇怪的地方,而只是去了一处花田。
那是一块广阔的,视线所及之处都被点缀着小巧白花的巨大花田。
“我想你会喜欢。”白戊说。
林肖怡确实很喜欢。
可是从有记忆开始,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个。
那是蛇床子,其实是一种功能比较尴尬的中药,但是它的花小巧团簇,可爱玲珑,是林肖怡最喜欢的一种花。
“我等了你上千年。”几乎同时,林肖怡的耳边就开始回荡起了这句话来。
“哪个‘我’?”她突然问。
“这个你。”白戊回答。……
“这个你。”白戊回答。
林肖怡沉默着看着茫茫花海,冷静了下来:“白戊。”她叫了他一声,“既然你不准备杀死我,那也许你会有兴和我聊聊?”
“若是我没兴呢?”白戊逗她。
林肖怡深吸了一口气:“那么,我想和你聊聊。”她看着白戊的眼神认真而充满勇气,太多太多的线索在指向同一个真相,而这个真相值得她付出一切去追寻。
白戊大笑了起来,并且弯下腰,随手摘了一团小白花递给林肖怡:“自然,”他慢悠悠地说,“我说过,我若是有什么事情,都会告诉肖儿的。”
接过花,闻着这股幽香,林肖怡露出了这些天来的第一个微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