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野又笑:“既然是枕营业,春河君想听什么?”
这是什么奇怪的角色扮演吗?
春河双手合十:“我什么也不想听。我认为我们可以继续睡觉了。而且十野老师您已经足够恶劣了,不用再增加恶劣的程度了。”
十野却执拗地要继续这个游戏,他把春河的手扣在胸前,俯下身来,凑在了春河耳边。
春河耳廓一热,有些不自然地转向了一边。十野的手攀上他侧颈,蹭着他耳后一块微微烫的皮肤。
“我真的……完全不喜欢春河君啊。”
春河:“……”
完全睡不着了。
仰慕已久的漫画家,那双眼睛,修长得像竹节一样的双手……这种时候就算想起神明也没有办法安抚身体里的渴望。春河绝望地看了一眼时钟。这时候开始的话,结束之后倒是还能再睡几个小时。他认命地伸手环住了十野的脖颈。
两个人再次微微出了汗。
后脊上缠绵的吻让春河如坠身云雾,十野的手好似一直把他抛向空中,他感到自己也像变成一枚月亮,没有着落地挂在夜色里,只等着某种亮白的光袭来,等着无可救药地沉入水中的那一刻。
时间,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都不断把他推向坠海的时刻,他真像一枚月亮那样渴望着海水柔软的波涛,快到了。
但是没有能够如愿,好像世间所有的事那样没能如愿,他的手腕忽然被抓住了,什么冰凉的东西咬了上来一声来自金属扣的响动他的右手被十野铐在了床头。
春河那时已经说不出完整的字句:“这也是……十野老师的……枕营业内容吗?”
十野微扬起下巴,按住他后颈,语气冷漠:“谁告诉你是枕营业?”
春河声音低下去:“我……”
他刚出一个音节,就被捂住了嘴唇。那只被铐住的手骤然收紧,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没抓住,只是颤抖着,晃得金属手铐一阵乱响,听起来分外可怜。
春河呜咽着,沉沦在情欲之中。
等到能够缓缓平静下来,春河几乎无暇去管那只被铐住的手,要直接从失神的状态里陷入梦境。
十野把他整个抱在怀里,蹭着他肩膀打开手铐开关,在他耳边说:“我本来真的想睡客房的。如果不是某个人特意做了准备的话。”
这种时候……还要说这种“当初我打算做圣人”的话吗?
“我说了东西不是我买的。”春河直接翻过身,背对着十野揉了揉手腕,他像有些心虚的赌气,声音软绵绵的。
十野无视了他的否认,晃了晃手中的金属手铐:“适当地使用工具,果然还算是有乐趣吧?明工具对人类来说,真是伟大的壮举啊。”
春河:“……”
他终于理解为什么人们会说漫画家要“隐于作品背后”了,果然漫画家只要一开口就会非常讨厌啊!
“喜欢栗子蛋糕和鸡腿饭,喜欢长的漫画角色,喜欢正面的,除此之外呢?还喜欢什么?主仆游戏?角色扮演?假装公共场合……”
春河忍无可忍:“十野!”
身后的人终于安静下来。
春河揉揉眉心,缩起手脚,尽量不碰到十野,不想起方才荡漾的情潮。他闭上眼睛,想要重新睡去。
他实在是很累了。十野的眉眼逐渐溶解进夜色,没有经过什么努力,他的意识就逐渐模糊了。
“抱歉。”
就在梦的河流与现实争夺他的千钧一之际,一个熟悉的单词落在岸上。那声“抱歉”很轻,却好像一种钥匙开锁的声音,咔哒一声,有种难以忽视的分量。春河睁开了眼睛。
“我实在很想做东京没能做到的事。”声音比道歉还要轻,甚至轻到令人伤感的地步了。
东京……没能做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