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就行了,媳婦你歇著,吃完飯,晚點的時候我帶你去縣城置辦點結婚用的。」
蘇晚研並未跟他爭,從地上抱起丫丫,放進裝滿水的盆內,
丫丫歡快的撲騰著小手小腳,帶起一串水花,發出「咯咯」的笑聲,
蘇晚研蹲在水盆旁,先是讓她玩了會,再輕輕往她身上一搓,
肉眼可見身上搓出一條條灰白色的泥條,退過灰的地方連皮膚都白了一個度。
盆底堆積著一層泥條,蔣厲庭一臉尷尬的往外走,喊道:
「媽,你瞧瞧你是怎麼帶小孩的,這泥條比我爸早上下的麵條還稠。」
周彩鳳站在灶台,偏頭朝著門外回道:
「我哪天不忙,丫丫天天在地上爬就是髒,你又不是不知道。」
蔣厲庭擰著眉頭,在井邊把盆子洗了又洗:
「家家都忙,我就沒見誰家孩子這麼髒的。」
「磕當」一聲,
周彩鳳似發泄般撂了鍋鏟,碰在鍋沿發出不小的聲響,
她臉拉的很長,往外走:「喊你媳婦去做飯,不就是給孩子洗澡洗頭麼,我自已弄,干點事還嘰嘰歪歪的。」
蔣厲庭絲毫不在意她的情緒,唇角輕揚道:
「我媳婦可是大小姐,哪能幹這個。」
周彩鳳氣的胸腔輕顫,發牢騷似的道:
「還大小姐,她是穿金戴銀來的還是揣票子來的?你拎的那箱子裡能搜出一百塊錢,還是一件飾。」
蔣厲庭猛然想起那封信,
他神情微怔,覺得要是說了,周彩鳳鐵定不會對蘇晚研這個態度,
可這個念頭一閃而過,轉而還是覺得不要告訴的好,
不然按照周彩鳳的性子多半會跟蘇晚研說,然後催蘇晚研繼承家業,
畢竟昨晚自已跟她都睡過了,而周彩鳳的思想只會認為只要不是自已不要蘇晚研,她就算栓在蔣家了,
但,他拿不準蘇晚研的心思,怕她知道有這條後路,會頭也不回的離開。
周彩鳳還在喋喋不休:
「哦,忘了,手上就帶了根紅繩,真是夠寒酸的。」
屋內的蘇晚研抿了抿唇,指腹細細摩挲著手腕上的紅繩,眸底氤氳著一層霧氣,
爾後便聽蔣厲庭冷呵道:「周彩鳳,你給我閉嘴,不准說我媳婦一句不好。」
「臭小子,就這麼喊你苦了一輩子的娘的?」
周彩鳳從小到大最為偏愛這小兒子,此刻見他滿臉怒意的護著蘇晚研,和自已對著幹,
她氣的大腦悶悶疼,臉色難堪至極。
「反正不准再說了。」
蔣厲庭警告完,看了眼糊滿黑印記的盆子,拎起來拿著鞋刷洗衣粉往河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