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看下來,唐曼大概已經心底有數了。
不光是她們四個被拉進了這個所謂的遊戲,像她們這樣的玩家,還有很多。
「我們位置在這兒。」張婉喬出門的時候把郭婧拿到的眼鏡戴上了,她指著其中四個並排著的位置,「連著的。」
唐曼的座位靠著窗,厚重的遮光簾讓她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畫面。再往外是胡可可,現在那裡趴著她的身體,而胡可可靈魂占據著的小熊則被身旁的郭婧放在了桌上。
張婉喬在最外邊坐著,她的鄰桌是個面色蒼白的男人。
幾人剛剛歇口氣,就聽見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對不起我來晚了。」一個男生快步跑進來,衣衫襤褸。臉上的傷口淌著血,連氣都還沒理順。
「嘻嘻嘻,你遲到了哦。」
「資本家最討厭遲到的員工了。」
話音落下,男生的四周似乎憑空出現了一些看不見的絲線,緊緊的勒住他。很快,他不光是臉上,所有裸露在在外的肌膚都被劃出了一條條血痕。
「救救……」他連最後一個字都沒能說出來,在千萬根絲線的纏繞下,最先掉的是他的手指,然後是手臂。
再到後面,所有面色正常的人都不敢再看。只剩下血肉被切割時的聲音在辦公室里迴蕩。
唐曼強行把身邊的布娃娃版胡可可轉了個圈兒:「別看,免得吃不下飯。」
事實上,她胃裡也翻湧著。
說到底,她們只是一群普通的大學生。如果沒有這回事,她們應該坐在明亮的辦公室里,忙碌著手上的工作。而不是在這裡,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同類死去。
但她們連自保都成問題,又談何見義勇為。
空氣的血腥味很快便被奇異的香氣清掃一空,隨著高跟鞋敲擊在地面的聲音響起,唐曼心裡的不安已經升至了頂點。
啪——
燈光熄滅了。
高跟鞋的聲音仍舊迴蕩在漆黑的空間裡。
唐曼在眼前陷入黑暗時就下意識的往窗外瞥了一眼,窗簾的縫隙之間,只是比屋內稍亮了一些,但也僅僅是一點點罷了。
「4o4、3o7、742的同學們,跟我來吧。」那女人的聲音異常的平靜,即使距離正常的生活才過去了不到24小時,她們卻覺得恍如隔世。
唐曼摸黑碰了碰另外兩人,在得到同樣的回應後,她才抱著胡可可站起來。剛走了幾步,她仍舊覺得不放心,伸手將吊墜系在了胡可可身體的手腕上。
做完這一切,她才慢吞吞地走在人群的最後。
領頭的女人雖然嗓音聽上去跟普通人無異,但她的頭頂卻綴著一抹綠色螢光的,在黑暗中默默領著身後的人。
穿過狹窄的過道,甚至還上了一層台階,那女人才推開一扇門。明亮的光線瞬間從縫隙中擠出來,恍惚之間,唐曼好像看見了一群小人兒在裡邊跳舞。
但她一眨眼,那些小人兒又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