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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阅居>沪上烟火23章广州 > 第100頁(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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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媽象徵性敲敲,推開門說,小囡一勁要過來,玉寶哪裡不適宜。玉寶蓋緊被子,側身躺著。潘逸年坐在旁邊看書,吳媽說,燈也不開。潘逸年平靜說,玉寶沒啥,做生意有點吃力,困一覺就好了。吳媽說,我吃夜飯去。轉身走了,星星月亮咯咯笑,小胖腿跨上床,朝玉寶爬去。玉寶一陣頭痛。

第86章閒聊

玉寶一行,大清早上汽車,朝蘇州出發,乘客全部拉滿,大娘暈車想吐,打開窗戶,熱風灌進來,耳朵轟隆隆作響,出了上海,兩邊儕是田地,樹木萎蔫,葉片蒙塵,驕陽似火。

玉寶旁邊坐了幾位爺叔,一路噶三湖,天南海北,無所不談。二伯也附會兩句,聞知是從台灣回來,爺叔們來了興致,好奇說,我看報紙,今年才開放大6探親,老先生就回來啦。二伯說,是呀,我是頭一批。爺叔說,運道好的,我想問老先生,當初為啥去台灣。

二伯說,不是我想去。我讀的軍校,有天還在上課,突然來了不少士兵,讓跟了走,不走槍斃。就這樣、匆忙忙離開了,和家人講一聲的機會也沒。爺叔嘆息說,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未改鬢毛衰。二伯說,是呀,頭髮全白了。爺叔說,上海話倒沒忘記。二伯說,我住在眷村,儕講家鄉話,下一輩就不像樣了,不肯講、也不肯學。

爺叔說,這趟去蘇州做啥。二伯說,祭拜我的兄弟。爺叔說,現在人不多,我們一般清明節去,那陣勢,人軋人,軋死人。另個爺叔笑說,蘇州墓地,一大半是上海人。二伯說,我搞不清爽,上海人墓地,為啥儕在蘇州。爺叔說,不懂了吧。一個,老早到上海謀生活的,蘇州人最多,當時辰光,藥材店、絲綢店、典當行,金鋪,乃至錢莊,儕是蘇州老闆,長三堂子裡、蘇州女人也多,大戶人家最歡喜蘇州娘姨。這些人,待到身故後,不能客死異鄉,講究葉落歸根。二個,破四舊辰光,上海公墓儕平毀,改成田地、公園、陵園、火葬場、單位,蓋住房。上海人作孽吧,死無葬生之地。骨灰哪能辦,只好寄存骨灰堂,要麼擺在家裡。

薛金花說,我想起一樁事體。二伯說,啥。薛金花說,玉寶阿爸去逝後,骨灰盒擺在閣樓上。阿哥來討房子,帶著小孫子,小赤佬嚇呀,死活不敢進來,進來就嚎,指著閣樓方向,講三叔公在瞪我。爺叔說,小囡眼睛乾淨,能看到靈魂。薛金花說,我也嚇死了。

爺叔說,直到七八十年代,江浙有了公墓,蘇州嘛,上有天堂,下有蘇杭,風水好,離上海最近,上海人開始砸鍋賣鐵,也要去蘇州買墓地,給先人買,給自己買。另位爺叔說,就是貴。我買了只墓地,花了五百塊。我一個月工資才幾鈿、三十五塊。二伯沒響,另位爺叔說,我到蘇州,純必為個嘴。大家笑了。

爺叔說,講講看,給老先生指指路。另位爺叔說,老先生到蘇州,拜好親人,可以吃蘇州菜,譬如松鼠鱖魚、醃篤鮮,櫻桃肉,母油船鴨,醬排骨,蘇式點心也不錯。老字號飯店蠻多,屈一指,得月樓。爺叔說,有部電影,就叫小小得月樓。爺叔說,有個松鶴樓,松鼠鱖魚是特色。歡喜吃羊肉呢,可以去老慶泰和升美齋,還有個石家飯店,一道?肺湯,鮮的眉毛落下來。二伯笑說,好好,我記牢了。

說說講講,抵達蘇州,大家告別分散。到了墓地,清明節來時,燒得香爐灰還在。玉寶借來鉛桶和掃帚,把風吹雨打落葉痕跡清理掉,薛金花燃香燭,放供品,點了根煙擺好,流淚說,今朝過節,生前心心念念的二哥,來看望儂了。大娘和志強也來啦,開心吧。二伯老淚縱橫,泣不成聲,大娘也抱牢墓碑哭,玉寶、志強旁邊抹眼淚。

哭過一通,待情緒穩定,開始燒黃紙,燒錫箔元寶。從墓地出來,去得月樓吃飯,玉寶付的飯鈿,吃好飯,又往寒山寺,走走逛逛,已近黃昏,打車去了西山,潘逸年表叔已等在路口,熱情接待,夜飯也豐盛。

用過飯後,二伯將薛金花玉寶叫進房裡,歉然說,沒想到,我的一封信,給那招來滅頂的災禍。薛金花說,冤有頭,債有主,跟二哥無關。二伯說,唉,話雖這樣講,我總歸脫不了干係。薛金花嘆氣說,我已經釋然了,人一輩子,沒有回頭路,總歸還是要往前看。二伯說,弟妹心態蠻好。薛金花說,心態好,我承認的,否則早跳黃浦江了。我這大半生,苦難大於歡樂,完全可以寫本書。

二伯笑笑,從行李箱內,掏出根皮帶,拆開來,一卷卷鈔票,還有不少金項鍊金戒指。二伯拿了三卷鈔票說,一卷是一千美金,弟妹一卷。玉寶一卷,還有一卷,交給玉鳳玉卿平分。薛金花說,這那好意思。二伯說,收好,我的心意。薛金花說,恭敬不如從命。二伯又送了項鍊戒指,薛金花眉開眼笑說,二哥接下來、行程哪能安排。二伯說,我打算回鄉下一趟,見見親眷,把祖墳重修葺,也算是敬一份孝道。薛金花說,我陪二哥回去。二伯說,不用麻煩,親眷包了車子來接。薛金花說,哦,這樣。又聊了會天,才離開。

回到房間,薛金花盤腿坐床上,兩眼放光,一張張數美金,隨口說,玉寶,一千美金,兌換人民幣是多少。玉寶想想說,大概七八千人民幣,黑市價更高。薛金花驚嘆說,看二哥其貌不揚,沒想到噶有鈔票。又掂掂金戒指說,足金的。玉寶說,我看聞講,到大6探親的人,儕大包小包,還有帶電視、冰箱、洗衣機的。薛金花說,不讓我跟了回鄉,肯定是叫了大阿哥。玉寶說,可以理解,二伯伯這趟回來,就是探親的,阿爸去世了,大伯伯是唯一的親人,良心再壞,抵不過血脈親情。薛金花說,是呀,這戒指嵌的寶石,是不是鴿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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