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梨把刀离牧远白的脖子更近了些:“你当我不知道么?张继生把魔王之力还给了帝瑶他也死了。”
牧远白笑了一下。
“没想到镜仙竟与你们说了这么多,我还以为你们不是一路人。”
“这不关你的事,你的任务就是保住张继生的命。”
“倒是有一个办法。”
“快点说!”
“魔王之力非凡物,凡间大6容不下它,但它不是无处可去,碧河,白洛岛,神址,只要不是凡间皆可。”
阴梨收了短刀。
“早说啊。”
“鬼谷是你爹最看重的,是他的毕生心血,他为了鬼谷可以一统碧河两岸付出了那么多,你舍得拱手相让?”
“相比于帝瑶来说权利更像是魔,是每个人的心魔,这世间有多少无辜之人死于他人的心魔,得到了天下权利又如何?当他回往事,真的不悔么?”
“人各有志。”
牧远白站起身来掸了掸衣衫:“寡人乏了,都退下吧。”
阴梨翻了个白眼走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了,丝毫没有走的意思。
牧远白看着这四人,这四人也看着他。
“不睡觉么大哥大姐们?”
“你一个神,睡不睡又不影响。”
“在其位谋其事,现在我是凡间的王,你们是小张子小毕子小虚子和阿梨,就都是凡人,凡人要睡觉要吃饭要如厕。”
咕噜噜~
“哎呀,”毕尹拍拍肚子,“晌午吃多了,觉得腹中有些不适,睡不着,在你这儿坐会儿,聊聊天消消食。”
“强盗!”
咕噜噜~
“好了好了不闹了,咱们回去吧。”
张继生站起来往外走,另三个也都跟着出去了。
房间里仅剩下牧远白一个人,他孤零零的站着,呆。
王位,他从不在乎的,权利,他也从不在乎,九夫人,他虽喜爱却不能为她放弃筹谋,这么一想,不悔么?他到底爱什么?
仇恨么?
为了仇恨活了短短一生,好像,有点悔恨了。
当年,一个幼小的孩子亲眼看着国破家亡,是他救了他,他杀了许多官兵把他从血海里带出来,他送了他一个护身符,他答应他帮他复仇狸猫换太子让他得以成为敌国的王,他知道,他不是一个好人,但他是救命恩人是挚友是同伴。
牧远白从腰间拿起那枚玉佩摩挲着。
他本也应是魔,复仇,伤害爱他的女子,造成无数无辜之人惨死,他有什么脸面以神自称。
医,能救人,亦能杀人。
牧远白叹了口气,如果可以,他想永远留在这里了,别出去了,别去面对世间,别去面对现实,别去面对曾经,别去面对内心的悔恨。
做一个昏君,一个无所事事的王,爱一个人,陪她死,陪她生。
如此往复,他心之甘愿。
如此说来,不过是爱的不够罢了,当初做的那么绝那么狠,他自以为是的觉得我是爱她的,实际上他爱的只有仇恨,只有杀戮,只有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