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空洞。
那是虚无。
那是……不存在。
星楼转过头,疑惑地看着她。
希拉里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完全被那些代表黑暗的线团吸引了,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脑子里不断翻涌,让她既痛苦又欢欣。她感觉到大脑一阵胀痛,太阳穴不断鼓胀,似乎有什么在她的大脑里生长,很快就要破土而出。
但她却完全无法分出精神去注意。
她看见了一副奇异的景象。
那是一切的开始,又是一切的结束;那是存在,又是不存在。
那副画,那副画……她在心里激动地呐喊,那副画就是人间至理。
她的目光渐渐涣散,痴迷与癫狂同时聚集。希拉里忍不住低下头,想要靠近那片空洞,她漂亮的脖子弯曲出诡异的弧度,越来越凑近,越来越凑近,却在即将抵达的时候,看到了一轮月亮。
银色的月亮。
她突然愣住了。
下意识地,希拉里呼出了一口气。
天冷了。
她呼出了白色的雾气。
雾气在空中缓缓扩散,又渐渐消融。
雾,雾,雾……
希拉里怔住了。
“你、怎么了?”少年担忧的声音响起,却像是一根绳子,将希拉里拽回了最后的防线。
但与此同时,那在她大脑里生长的东西,终于破土而出,从里到外击溃了那最后一道防线。
外面有什么东西在拼命地往她大脑里挤,也有什么东西,从她的大脑深处翻涌上来。
那些被主动遗忘的、被动遗忘的……一切的一切,都被她想起来了。
她想起来了。
她想起了安神草。
她想起了老师。
她想起了自己为什么回米亚。
她想起了那位夕先生。
她想起了雾气。
她也想起了,穿破雾气与黑暗的光芒,是什么。
原来——
是月亮啊。
原来——
这就是那个少年,要等的月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