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爾對雄主的言行感到困惑,受糟糕的精神海狀態影響,他無法確定,瓦萊特是否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做彼此志同道合的道侶。
還是從此以後,瓦萊特只是他的雄主,他只是瓦萊特的雌君?
他心中懷著一份難以宣之於口的希望,卻不敢開口問,生怕打碎脆弱的幻想。
塞西爾的貪心不是一日形成,瓦萊特的縱容助長了他的貪念。
聽過「緬邈歲月,繾綣平生」的塞西爾不滿足於普通雄主與雌君的關係,從異種母巢活下來的他想要比更多再多一點。
魔尊對上塞西爾小心試探的目光,一手揉亂道侶的頭髮,一手拿走杯子:「想什麼呢,頭不疼了?」
塞西爾低聲道:「感覺還好……」
「隨你吧,」瓦萊特哼道,「反正疼得也不是我。」
就該讓塞西爾長點記性,看他以後還敢不敢輕易玩兒命,遇到麻煩不告訴他,魔尊狠心地想。
他看到虛弱的塞西爾就不爽,仿佛心劫幻境中的噩夢重演。
塞西爾還一醒來就氣他,怎麼就不能多說幾句他想聽的?
算了,暫且不跟病蟲計較,等會兒再來給塞西爾換藥。
上將看瓦萊特走到艙門,沒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帶著緊張:「雄主,你要去哪兒?」
瓦萊特扭頭笑了一下:「給你和陛下一個單獨交流的空間啊,我的上將。」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這間休息艙。
魔尊內心遠沒有表面這麼灑脫。
他改變想法了,他才懶得護著專會氣他的塞西爾。
就該讓比他更晚知情的艾薩克陛下好好教育一番過於膽大妄為的上將。
塞西爾還沒消化完瓦萊特的話,面前已經浮現出艾薩克陛下氣紅了眼的投影。
原來是瓦萊特離開前順手設置了陛下通訊自動接通。
毫無準備的上將對上剛與反對派貴族魚死網破的陛下。
投影里的陛下頂著煙燻妝一般的黑眼圈,漂亮的藍眼睛因密布的血絲折損了美貌。
他以一道毫不優雅的怒吼作為開場:「塞西爾!」
「舅舅……」
上將罕見地在陛下面前底氣不足。
艾薩克陛下氣瘋了:
「如果不是瓦萊特,我現在還被你蒙在鼓裡!」
「真是算無遺策啊,塞西爾上將,你就非要學你雌父,寧願自己死無葬身之地,也不相信全帝國不是只有你能完成這個計劃?」
「你是遠征軍團的上將,是要為整場戰爭負責的指揮官!指揮官拋棄艦隊?親自殺敵是尉級、校級軍官的職責,不是你的!」
「違背軍令、私自行動,我要下令剝奪你的軍銜!」
最後一句顯然是氣話,艾薩克早就打算在此戰後,授予塞西爾統帥帝國三大軍團的元帥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