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银帆:“千总,这么大个地儿,还这么乱,咱们怎么找大哥?”
千诺藏在帽檐里的眼睛环视整个夜店,光线昏暗,只能大致看出整体布局,想要辨别人脸确实困难。
楚银帆提议去台上抢个麦喊一嗓子,被千诺否决了,他们现在不知道季星河在经历什么,贸然喊他,谁知道对他来讲是好事还是坏事。
正当两人准备分头慢慢找的时候,角落卡座里站起来个人,酒气熏天,拎着另一个人的后衣领一把扯开,嚷嚷着要去上厕所。
一簇灯光打在他脸上,千诺看清,是她第一次见季星河时遇到的那个混混。
叫什么来的?好像是姓赵。
千诺看楚银帆一眼,“楚银帆,你身上有多少钱?”
楚银帆:“现金有个一千来块吧,本来今天要请你们吃饭,带得多了点,结果你仨吃个破火锅啥也没花。你问这个干什么?”
“够用了。”
楚银帆,“?”
“做什么够用了?”
千诺接过十几张现金,跟着姓赵的混混去了卫生间的方向。
没过多久,楚银帆看见千诺和混混并排走出来,帽衫还是遮着千诺半张脸,看不出表情。
混混开口:“走吧,带你们去找他。”
穿堂过路,绕了好几个弯,最后在一个极隐蔽的门边站定。
赵鸩揉了揉自己还是不太清醒的脸,敲门,开门的人接过他递上的烟,两个人窃窃私语了一阵,千诺和楚银帆被带了进去。
这个房间和外面震天音响、灯红酒绿的气氛完全不一样。墙壁上都贴着深色的绒布,大概都是隔音装备。
进门有屏风,刚进门看不到里面任何东西。绕过屏风方见一群人围着一张桌子,人数不少,把整张桌子围得密不透风,看不到是谁坐在桌边。
想必桌上一定很精彩,因为他们进来后没有一个人转头看。
两个人对视一眼,走近人群。
季星河在室内也还是带着出门那顶鸭舌帽,帽檐在灯光下打出一片阴影遮住上半张脸,下颌线条绷得很直,抿着嘴唇。
他身前的桌面上整齐地码放了一堆塑料制品,时不时拿出来一些往桌子中央推,有人往他那边扔纸牌,纸牌翻了面后那些塑料壳子又会被成堆推回到季星河面前。
这是在……
千诺和楚银帆又对视,都没出声。
“小子,想不到你不光身手不错,脑子也这么好使,要不是你天天来砸老子的场子,老子都忍不住想把你收编了。”对面那个噙着烟的男人挑眉盯着季星河看。
季星河没有表情,桌面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聚光灯下动作,纸牌在他手里翻转,又是一个漂亮的牌面。
“顺利的话,再赢你两圈就差不多了。”他声音很平静。
桌面上的筹码差距很明显,季星河再赢下去,对面会输个精光。
抽烟男闻言就绷不住了,站起来一把丢掉嘴里的烟,“你小子到底想干嘛呀?”他指着季星河面前堆成小山的筹码嚷嚷,“一晚上赢我这么多钱,都快够给你自己买套房了,还不收手?至于这么让老子下不来台吗?”
周围人群紧密,千诺听到楚银帆差点惊呼出声又突然捂住自己嘴的声音。
“不是,我大哥这也玩太大了!”他用只有千诺能听到的音量表示震惊,“还跟我哭穷说要刷盘子挣钱买房,我也是信了他的邪,就这挣钱度,是想刷楼盘吧他!”
众人纷纷看向坐在聚光吊灯下的,明显看得出是个少年模样的人。
半张脸锋利地显露在灯光下,丝毫看不出怯,抿紧的嘴唇此刻微微张开,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
“坐下,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