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怕。”
“你还只是个学生,这种事情你就交给警察去做不行吗?你以为这种事情很容易吗?靠你一个人就可以吗?”
“这件案子过去太久,连我爸这个当事人都已经放弃了,但是我做不到,我一定要找到他!而且我一直跟警方有联系,有蛛丝马迹我都会跟他们讲。”
“你……”千诺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有愠怒感,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季星河:“我跟你坦白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担心,也不是在寻求你的帮助或者邀请你跟我结盟,千诺,我和警方是有联系的,如果哪天真到了我控制不了的局面,我自然会找人求助。我跟你讲这些的目的,其实是希望你不要插手太多,下次再遇到像昨天那样的情况也请你务必明哲保身,不要因为你对我同类相助的本能而像昨晚一样不顾一切来找我,千诺,我不希望你被他们注意到。”
那丝不可名状的愠怒在听完一番话之后又消失不见,剩下的是担忧。
千诺捡起地上的冰袋,反手就摁在了季星河肩膀上,这次一点都没手下留情。
季星河这次没有心理准备,被摁了直接一声惊叫,从沙上弹了起来。
一直趴在角落里的千欢被她爹这声惊叫吓到了,一时间不明情况,只管慌里慌张往猫窝里跑。
季星河见状笑出了声,忙走过去把闺女搂在怀里顺毛安抚。
千诺思忖片刻,想起自己还有另一个疑问。
“你那么拼命挣钱又是为了什么?”
虽然看到他在牌桌上可以不眨眼就把“一套房”踢塌,但那是因为他要找人,找人这件事比赚钱重要很多,一时舍弃并无不可;但是季星河在其他时候却也在用很多方式在拼命敛财,不管是出入各种场合赢钱也好,还是为了奖学金来他们学校拉千诺一起控分也好,都还是看得出来他很需要钱。
既然去闹事的动机不是为了钱,那挣那么多钱的原因又是什么?
季星河垂眼撸猫,去沙边穿上衣。
“你也知道,我爸现在是个基本丧失了工作能力的穷醉鬼,我妈走了之后,我家基本没什么收入了。我要上学,要付房租,得管着我爸不能让他饿死。我爸那个鬼样子我也改变不了他,我还得上学,不可能把他拴在裤腰带上,谁知道哪天他会不会因为天天糟践身体而出什么事,以后他要是真有什么事,我不能没有一点准备。再说往好了想,如果我在高考之前没被我爸拖垮,还能有幸上大学的话,也有很多地方需要用钱,有未来可以抓住的话谁不想拼尽全力试试呢?”
千诺把药一点点收拾好放回药箱里,找到放药箱的柜子放回原位。
“不对,还有其他原因。”她靠在柜门边双手抱臂,眼神又回归冷淡。
季星河顶了顶腮帮子,这姑娘太聪明还挺难缠的……
“好,告诉你。”季星河又说,“你当然也知道,我去找那个人是有很大风险的,我保证我真的有帮手,我肯定会最大程度保证自己的安全,但是世事无常,它不免会有个万一嘛。”
季星河看千诺的眼神不自觉有些闪躲,“万一……万一我真出点什么事,我爸后半辈子就…就没人管了。”
“所以你是想在你临死前给他挣够后半辈子的养老钱?”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那不是概率极低的假设嘛。”
“季星河,我不觉得这件事概率很低。”
千诺眼睛里的忧伤变得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