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的篮球赛,季星河没参加。
好在对战的学校实力不强,初赛也是因为对手太菜才顺利进入下一场的,所以十二中这次,最终还是勉强赢了。
楚银帆回到教室门口的时候,看见自己的值日生同桌正站在教室外面擦教室玻璃,正准备过去执行自己每日一逗的任务,结果听到些不爱听的……
学校里那些人经常在背后议论千诺家的事。云珑在新学校待了一段时间后,凭着那些道听途说的无聊八卦拼拼凑凑,她也大概明白了,为什么千诺一直不喜欢交朋友。
“诶,听说了吗?你们十二班那个瘟婆,家里死人了。”
“真的假的呀,哈哈,展开说说。”
“是这样,我妈那天去医院给我爸取药,路过走廊就看见瘟婆在那,我妈当时就认出来她是咱们学校光荣榜上的的年级第一了,还想着问问她大周二咋没来上学。结果人还没凑近呢,那瘟婆一家就在医院里哭天抢地的,那瘟婆的亲爸和后妈还联手骂她呢,说是死的那个应该是她亲奶奶,瘟婆却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吵着要来上学,真是个冷血动物。”
“要不然她咋一直一个人呢,活该她交不到朋友,整天冷冰冰的,心那么狠,谁愿意跟她说话呀。”
“你说这样的人会不会越来越心理扭曲呀,以后别再干出点阴暗的事儿来。光学习好有啥用啊,要是以后危害社会那不照样得废嘛。”
“谁说不是呢。”
虽说云珑一直是个胆小害羞的小女孩,可教训那些个说闲话的人的时候却是一点没含糊。
眉头恶狠狠地皱起来,用自己细软的声音努力出怒吼,“以后再让我听到你们说千诺坏话,我一个一个把你们的舌头都给拔出来打成死结,看你们还敢不敢!”
“千诺才不是你们说的心理扭曲,千诺心里不知道有多善良!我们被人欺负的时候都是千诺来保护的我!她就是因为一直被你们这些人嫉妒,被你们这些人欺负才变得不爱交朋友的,这全都是你们的错!是你们不配做她的朋友!以后你们也永远没资格做她的朋友!”
小女孩用尽全身力气把手里的抹布丢到他们其中一个人身上,音量又高了一度。
“而且,你们听好了!千诺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我就是她的朋友!我们千诺,不知道有多温暖真诚,能跟她做朋友不知道有多幸运呢!”
说人坏话的似乎真的被吓住了,互相看了看对方,小跑着回班级了。
然后云珑回过身的时候,身后还没来得及调整自己满脸想砍人的表情、且手上中指也还没收回去的楚银帆,就把小姑娘吓到了,吓哭了。
“唉唉唉,不是冲你凶的!是冲那几个乱嚼舌根的去的,这几个我记住了,以后少爷我见一次打一次!”然后凶狠的声调突然温柔哄人,“你说好不好?你别哭,诶别哭啊……”
“呜呜呜……我没哭,我才没哭,呜呜呜……”
楚银帆看着那张写满委屈的嘟嘟脸上,一道道泪痕往下淌,楚银帆那双手不知所措地在空中跳了一段手势舞。
“好好好,你没哭你没哭。”病急乱投医,“那个那个,千总哭了行了吧,千总在家可伤心了,就差你去安慰了,我等会儿带你去找千总好不好?”
“呜呜呜……我就知道千诺肯定很伤心,她才不是他们说的铁石心肠,千诺还哭了……呜呜……千诺哭得很伤心吗……哇啊啊啊啊……”
“诶你怎么还越哭越凶啊,别哭了,别哭了小祖宗,求你了。我给你买漫画,你前两天不是一直想要那个连载了一摞的漫画吗?太贵了你说买不起,我给你买,我给你买行不行?还有你最爱吃的那个草莓塔,你最爱吃的那家,我等会儿就让司机先绕路给你买一个行不行?啊不,买两个,我给你买两个好不好?你再给千总带一个,千总吃到草莓塔肯定也开心,好不好?”
小哭包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眼泪,手背在脸上掠了好几下才勉强停下来,吸气的时候还是伴随着一下一下的抽噎。
“我,我不,我不用你给…给我买,我自己,自己可以攒钱买,你的钱呜…我才不要呢。”
“好好好,只要你不哭怎么着都行。”
总算是停下了,可真不容易。
正准备带她回教室了,楚银帆一转身。
好家伙,十二班教室的窗玻璃上,齐刷刷趴了一整排围观小哭包大哭的“观众”。
一个男生拉开窗户,朝外边的楚银帆起哄,“楚哥,你同桌哭起来可真可爱,你再给逗哭了让我们看看呗。”
楚银帆:“你们这他妈都是什么无理且冒昧的要求?!不对,这次不是我逗哭的!不是,我逗她的时候她没哭过!”
“哦~没哭过~”一排人异口同声。
云珑弯腰捡起刚才被楚银帆放在脚边的篮球,朝着楚银帆的胸口重重一砸。
云珑:“我没哭!”转头就回了教室。
楚银帆稳稳接住篮球,内心极度无语。抬手就把篮球往刚才在窗边起哄的男生砸过去。
“老子说了没让她哭过。”
“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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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银帆把云珑带到的时候,千诺和季星河正在吃晚饭。
云珑把特意给千诺买的甜品双手递上。千诺微笑着接过甜点,道了声谢。
楚银帆:“你都不知道千总,她在甜品店里不知道待了多久,千挑万选想给你买一个最好吃的,希望能让你心情好点呢。连她自己最爱的草莓塔都没买,我给她买她还不要,今天的零花钱全都用来买这个了。”
说着楚银帆就一点不客气地在餐桌上落座了,举起筷子就要开动。
千诺再次给云珑传递了一个感谢的微笑。虽然并不喜欢吃甜的,但她知道手里的甜品很好吃,也会全部吃完。
季星河在旁边抓住楚银帆正要夹菜的手,“你还是别坐我餐桌了,昨天晚上千喜千欢刚把它掀翻了,我今天还没修好,现在你坐下还得坏。”
云珑看了看餐桌旁那两个,体重加起来可能还没过一公斤的猫宝宝,又看了看季星河家甚至压了张钢化玻璃的餐桌。
云珑:“你刚才说,这两个小家伙昨天干了什么?”
季星河和楚银帆默契大笑。云珑察觉两个人的玩笑,也跟着笑起来。
大概笑容这个东西,确实是具备传染的力量的。几天下来,千诺第一次微微勾起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