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也没忘记一皇子的努力,缓下了声音道:“嗯,能知道感恩,当年皇后就没有白救你。这些年,你是如何孝顺皇后的,朕都看在眼里,那些自毁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皇帝的一番话,既有着父亲的慈爱也有严厉,一皇子收了眼泪,叩头应是。
“是,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谢昭低着头翻了个白眼。
还真是大舞台。
不过,有会剧透的沐沐在,这父子温情也维持不了多久。
咱们从上帝视角能明白,但是一皇子不明白啊,他觉得就以厉贵妃这个位份,郑国公这个功劳,以及他跟大皇子只差了几个月的年纪,完全可以争一争太子的位置。
一皇子有这样的野心,郑国公举双手赞成,当初投奔的时候没觉得,但是当了十几年国公之后吧,他发现,哎?还是当老大的时候更舒服啊。
当了国公还想着当老大?什么人算是老大?
皇帝呗。
那郑国公想的岂不就是……?
真是诛心之语。
郑国公既惊且怒,豁然起身,呵斥道:“这简直是胡言乱语!老夫从未如此想过!”
他恨不得冲上去堵上沐沐的嘴,可惜隔着时空,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听着。
当初他带着手下所有的兵投靠,确实得到了谢伯庭的礼遇,还时常以兄长相称呼,可没过几年,谢伯庭要称帝了,越来越有君主的威严,他还得跪下叩头,厉义觉得不能接受,心里一直有怨。
到后来,一个是富有四海的皇帝,威仪日重,一个只是众位国公的其中之一,他心里落差更大了,总是幻想着,如果当初他没有投靠谢伯庭,自己干下去,会不会今天当皇帝的,就是他呢。
“砰!”
郑国公是真的怒了,抄起椅子就要砸那个屏风。
临远候赶紧拦住:“哎哎哎,你这是干什么,别冲动啊。”
你砸了我听什么?
好不容易逮到你老小子的把柄,可不能这么轻易放过。
继续说,多说点,最好能一下子把你和一皇子都锤死才最好。
郑国公奋力想要挣脱:“别拦我!”
临远候死死拉住他:“不行不行,你可别乱来!”
两人一番僵持,错过了最初的可以用冲动做借口的时间,这下郑国公没办法合理砸掉屏风了,一双眼睛狠狠地瞪着临远候,看起来恨不得就在这一刀杀了他一样。
都是刀山血海中过来的,临远候才不怕,甚至还回了个挑衅的眼神。
只要那位沐姑娘说得够多,你就死定了,我还用得着怕你?
直到皇帝开口劝架:“够了,都坐下。”
说完皇帝懊恼道:“朕是不是语气太生硬了,厉老哥啊……”
听到皇帝又以兄长相称,郑国公完全不敢应,放下椅子,跪地道:“陛下,君是君,臣是臣,这点道理臣还是明白的,更不可能对陛下生怨,那女子疯言疯语,挑拨臣与陛下的关系,其心可诛啊!”
皇帝点点头:“老哥说得是啊,朕不能什么都信她的。”
还叫老哥?
郑国公看起来更卑微了。
“行了,不用跪着,坐回去吧,不管真假先听她说完。”
“是。”
“是。”
郑国公和临远候应道,然后坐下继续听。
而沐沐也是真不给郑国公希望啊。
郑国公人老了心却野了,但是这个时候再去争,已经争不动了,直到看到逐渐长大的一皇子,才重新燃起了热情。
他可是一皇子嫡亲的外祖父,只要一皇子能登上大宝,他们厉家的富贵就可以世世代代延续下去。
两人一拍即合,郑国公将手中的兵权让渡给了一皇子一部分,一皇子又娶了兵部尚书的女儿,兵权在手难免膨胀,没多久就逼宫了。
可惜啊,百密一疏,一皇子打死也想不到,他一手提拔的京畿卫副统领居然是个一五仔。
我说京畿卫副统领,你们可能听不懂,但我要说巩介,你们应该就熟悉了吧,他在燕武帝一朝极受重用,更是在大燕建国三十多年后还能以战功封爵,这分明就是自己人待遇嘛。
所以大家都说,巩介就是小明安插在一皇子身边的探子。
咱们往回推,巩介刚开始被一皇子提拔的时候,是崇德十八年!那个时候小明才十六啊!十六岁就能布下这么大一盘棋,怪不得网友都说燕武帝恐怖如斯!
谢昭目瞪口呆:“我?不是,这怎么又绕回来了!”
好不容易让皇帝把目光放到一皇子身上,怎么倒霉的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