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勢大了一些,落在傘面上聲音沉悶,枝葉在風中颯颯作響,經風斜斜吹落在身上的雨水冰涼。
明明是自己的家,現在卻連進都不能進。
林竹把自己嘲笑了一番。
他拎著燒烤袋在底下站了半天,實在是餓得不行了,遲鈍地叫了輛車去了賓館。
前台登記完之後,林竹把身份證塞回書包,跟著服務員上了樓。
賓館裡面還算乾淨,他里外轉了一圈,才猶豫著把燒烤放在桌子上,換了鞋準備吃飯。
手機剛好響了,是馮峰,他接起來。
邊吃邊聽馮峰吐槽:「……我他媽還有二十八份試卷沒做,開學倒計時七天,我媽已經在磨刀了。」
林竹啃著雞翅:「老子還有十幾份,但這幾天還要去個莫名其妙的化學競賽。」
馮峰酸他:「要不要臉林哥,您那個競賽但凡去的就是大佬預定好吧?我要是有這本事,我媽也不用天天擔心我連大學都考不上了。」
「得了吧,反正我又不想去。」林竹吐了口雞骨頭,被窗口的風一吹打了個冷戰,「……我靠真冷。」
「我媽說最近幾天降溫呢,你出去記得帶個外套吧。」
「帶屁的外套,老子家都沒進。」林竹皺皺眉,移開這個話題,「……也不知道這破競賽怎麼要出去這麼多天,我還以為考個試就完了。」
馮峰說:「我聽人說還要去高校參觀什麼的……」
他忽然一頓:「對了!周若好像也會去!不過她參加是的英語……」
林竹打了個哈欠,往床上一仰:「行了,你就別瞎扯線了,洗洗睡吧,少爺明天還得早起。」
「得嘞,溜了。」
「再見吧您。」
洗完澡躺在床上的時候,林竹閉眼想了會兒明天的競賽。
將睡未睡時,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他皺皺眉,還沒來得及捕捉,就沉沉睡著了。
八點二十的鬧鐘準時響起。
林竹迷迷糊糊睜開眼,按掉手機,蜷在被子裡躺了半天,才眯眼望了下窗外。
窗簾沒有拉嚴,隱約可看見依舊連綿的雨勢,光線昏暗。
他爬起來洗了個漱,下樓退完房已經八點五十了。
林竹皺皺眉,沒在周圍看見什麼早餐店,乾脆直接打車去了校門口。
雨勢譁然,喧囂地砸在地面上濺起成朵的水花,隔著傘的雨簾之外連人模樣都看不清楚。
林竹背著包從車上下來,立即被大風裹雨吹了個瑟瑟發抖。
他左右望了望,正看見校門口右邊的大石碑邊站著一二十個人。
林竹祖傳十八年的臉盲又犯了,視線中的人一多,就乾脆一個都認不出來,頓時有些茫然。
模糊看見有人朝他招手,就默默撐著傘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