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嬷嬷道:“瓷器坊的老板最近跟京都其他几个酒坊走的有些近。”
能在京都长久生存下来的,都是百年老字号。
不管是琼林台,玉髓还是冬溪,都在京中横行多年,呈三足鼎立之势,各有一批忠实的老顾客。
然而,葡萄酒异军突起,仅仅几日便打破了其余几家酒坊的局势。
京中贵族举办宴会都以使用蟾宫折桂和胭脂醉为荣,虽然因为价格昂贵的原因,短期内对其他几家酒坊的冲击力不大,但是抢走的顾客却都是名门贵族,损失的是全都是以前批量购买的大顾客。
让其余几家酒坊老板怎能不气愤。
沈寒月明白其中关窍,可不管做什么生意都是从别人口中抢饭食,大家各凭本事而已。
只是抢走她们酒瓶的供货源,算不得什么。
能在京都铺开这么大的摊子,背后一定是有靠山的,他们在不清楚玲珑酒坊的背后东家前,是不会将事情做绝的。
否则大可以联合瓷器坊的老板,等快要交货的时候再告诉她们没货。
蟾宫折桂的大批量订单已经排到了明年春季,若酿好的酒没有容器,只能看着一个个订单违约,延迟交货坏了名声不说,弄不好还要得罪不少京中权贵,那才是真正的阴损缺德,将玲珑酒坊往死里整。
沈寒月用指节敲了敲桌面:“奶娘放心,这件事交给我。”
几个酒坊无非是想让她低个头,露个面,看看是何方神圣,探探底细,顺便服个软,不要将整个京都上层市场全吞掉。
倘若他们好声好气送了帖子过来请,她也就去了,可偏偏要摆她一道,逼迫她低头。
她偏不如了他们的意!
不就是瓷器吗?
买不来就自己开一个瓷器坊好了!
姑奶奶有的是钱。
沈嬷嬷看小姐已有成算,心头大石落地,恰好此时夏雪端着托盘进来,几人玩笑着喝了几碗鸡汤。
顾卿派人回来说今天不回来用午膳,沈寒月便留了沈嬷嬷一起用膳,饭后让母女两人去厢房说了说知心话,才送走了沈嬷嬷。
晚上顾卿回来的时候天边正堆着大片的晚霞,沈寒月的好心情丝毫没有因为瓷器的事情受影响,让人将晚膳摆在了院子里的石桌上。
顾卿换了一身常服出来,阴郁的心情因为她的笑容好受了不少。
七月底的天气,暑热难当,晚膳的菜色也都是爽口为主。
清炒菜心,荷塘小炒,虾仁蒸蛋,红烧排骨外加一份清火的苦瓜汤。
顾卿掀开炖锅帮小姑娘盛汤,一看青丝丝的满锅苦瓜丝挑了挑眉:“苦瓜汤?”
“我们最近不是锅子就是炙羊肉,全都是上火的,喝点苦瓜汤清火。”
沈寒月咬着糖醋排骨,浓油赤酱的酱汁沾上殷红的唇瓣,鲜艳欲滴,她头也不抬,理所当然的等着顾卿帮她盛汤。
啃完了一块,看出顾卿的不情愿,疑惑轻笑:“你怕苦啊?”
顾卿:“不怕。”
沈寒月深深的看他一眼,没有揭穿,只是拿着勺子帮他把没盛满的汤碗加满。
“不怕苦就多喝点。”
顾卿:……
一顿饭吃的顾卿坐立难安,感觉从喉咙口到胃里都是苦的。
于是平日里口味清淡的他,为了压制口中苦味儿,将糖醋排骨吃了小半盘。
吃过了饭,沈寒月将自己打好的络子和那颗星星穿好,给了顾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