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你有沒有想過?之所以會像你說,那麼放不下我,只是因為,你從小要?什麼有什麼,偏偏在我這裡碰了?釘子而已。其實?,我沒你想得那麼好,你也沒那麼喜歡我。」
「怎麼會呢?我喜歡你,我沒日沒夜地想你,我想你的時?候,什麼都做不了?,只能沒日沒夜地畫梅,我為你畫了?一屋子的寒梅,你想看看嗎?你跟我走吧,我帶你去看……」祁溯越說越激動,忍不住捏住她的雙肩,直逼她的雙眼。
藍芷手腳動彈不得,感?受到肩上傳來的力量,只能扭著上身掙扎,「王爺,你鬆開,疼,你鬆開……」
祁溯根本不理,鷹眼瞪得血紅,「芷兒,我不能沒有你,我已經變得不像我自己了?。你再逼我,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樣的事來,你別離開我,你別逼我……」
他?緊緊抱著藍芷不放,力氣大得似乎要?將人骨頭擰碎,任藍芷怎麼掙扎,都掙脫不了?。
「錦衣衛來了?。」外頭一親信進?來通報。
祁溯這才冷靜下來,鬆開手,他?望向?藍芷,想不管不顧地將人拖走。
那親信提醒道:「主子,帶上她,怕是不好全?身而退。」
「轟隆——」院外的門粗暴地被?踢開,來不及了?,祁溯只得作罷,從破廟後院撤走。
緊接著,一隊飛魚服闖了?進?來,他?們個個手持利刃,身手矯健,打得黑衣人們丟盔棄甲。
在這群氣勢逼人的飛魚服中間,張犖披著一件玄色披風,目不斜視地朝藍芷款款走來。
他?身杆立得筆直,面容清冷,衣袂飄飛,英姿凜凜,飛魚服們都要?給他?讓道。
藍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為何僅僅一夜之間,小太?監氣場突變,跟換了?個人一樣,盛氣凌人得好似錦衣衛都得聽他?指揮?
其實?這也不難,前世,陳錦年曾讓張犖任東廠廠督,東廠監管錦衣衛。張犖年紀小資歷淺,想要?啃下錦衣衛這塊硬骨頭,可謂煞費苦心。
錦衣衛指揮使,還有幾個同知、僉事,通通被?張犖查得底朝天,拿捏住了?一個人的軟肋,還怕那個人不聽話?嗎?
昨晚他?想起了?前世的記憶,知道自己是重生的了?,差遣幾個錦衣衛辦事,於他?而言探囊取物?。
他?緩步到藍芷面前,曲單膝行禮,「奴才救駕來遲,娘娘受苦了?。」
聽不出情緒的語調,無波無瀾,沒來由地讓藍芷心中一緊。
張犖脫下身上的披風,將渾身濕透的藍芷裹住,一把抱了?起來。
藍芷依偎在他?懷中,呆怔地望著他?的側臉,墨眉揚峰,薄唇輕抿,這張冷峻的臉明明那麼熟悉,卻又好似那麼陌生。
直到張犖將她抱到外面的馬車上,藍芷整個人還是愣怔的。
張犖一放下她,就扶著馬車壁深舒了?幾口?氣,然後,藍芷看著他?直直地倒了?下來……
*
宮人里里外外跑了?好幾趟,換了?一盆盆被?鮮血染紅的水。
大夫一邊幫張犖重包紮傷口?,一邊氣鼓鼓地罵人:「身上幾處刀傷,還跑去騎馬?活該傷口?全?崩開,這是不要?命了?吧……」
藍芷在旁邊看著大夫忙活,也幫不上忙,心想:他?不止騎馬,還抱人了?呢。
可當她對?上那張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半點玩笑的心思都沒了?。
大夫處理完傷口?就離開了?,藍芷接過宮人遞來的藥,把人都遣散,自己坐在床邊,靜靜望著那個睡著的人。
晚間的斜陽從西窗照進?來,籠罩著眼前人,將那眉眼刻畫得無限柔情。
張犖一睜眼,就看到這樣的場景,光里的姐姐好美,叫人移不開眼。
片刻後,他?收起眼裡的神?色,武裝得冷情又淡漠,「娘娘不該到奴才房中來。」
藍芷正端起藥碗,準備餵他?吃藥,聽了?這話?,臉上的笑容一下僵住。
張犖還嫌不夠,閉上眼不耐煩道:「娘娘出去吧。」
藍芷怔望著那張冷峻的臉,終於明白那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從何而來。
眼前之人,不是她的小太?監,而是前世那個冷血涼薄的司禮監掌印。
不止是她,張犖也重生了?!
霎時?間,藍芷覺得自己心中有什麼東西轟然崩塌了?。她捧著藥碗的手止不住地發抖,汗毛豎立遍體生寒,漆黑的眸子瞪得巨大,滿是恐懼和不可置信。
老天真是會和她開玩笑。為什麼她剛剛決定要?重接納她的小太?監,張犖就重生了??為什麼她剛剛鼓足勇氣與這個冰冷的王宮死磕到底,現實?卻說她不過是個笑話??
那個她好不容易找回的小太?監,那個記憶中赤誠溫熱的人,一夜之間,就又走丟了?。
明明她一直在他?身後留心跟著、用心看著,為什麼她的小太?監還是不見了??
她強裝著最後一絲鎮定,離開了?那個房間。
*
祁澹的病已然大好,皇帝怕再待下去多生變故,沒過幾日就回京城了?。
皇帝遇刺事不小,回宮之後,自然要?調查。只是湘王安排得謹慎隱秘,那些留下活口?的黑衣人又都是死士,打死問不出半點蛛絲馬跡。
皇帝最懷疑的,當然是蘇家,可是查了?一個月,也沒查出蘇家跟此事有半點干係。左右也沒出大事,皇帝本想就此草草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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