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犖猛一下驚醒,眼前是他房間床上的粗麻帳頂。
還好,虛驚一場。
他又一個激靈,因為他感覺到,自己手中確實攥著一隻冰涼的手。
他迷迷糊糊地側頭,是蘭芷。
「醒了,便吃藥吧。」
方才蘭芷見張犖似乎夢魘了,還非要抓著她的手,就把宮人都支了下去,這會兒也不必顧忌什麼主僕之別,拿了藥碗,遞給張犖。
張犖眼珠無神地翻轉,動了動僵硬的脖子,難受地又要睡去,「你怎麼在這裡?」
蘭芷沒打算回答,端著藥碗,只想著趕緊讓他喝藥。
太醫叮囑過,銀環蛇毒是劇毒,好在吸毒及時,蔓延進血液的毒不多。能把這碗藥喝下去,小太監的命,就算是撿回七八成了。
張犖看著眼前的人,又憶起蘭芷埋在他頸間的叩摳群死二貳二霧久義死其。加入看更多完結吃肉文畫面,虛弱地嘀咕:「為什麼救我?姐姐——」
這聲『姐姐』喚得虛軟無力,反倒顯出幾分纏綿勾人來。
蘭芷急得想打人,她操心別人的小命,當事人不僅不急,還有心思調戲她?
「趕緊吃藥。」
張犖沒有要接藥碗的意思,撲閃著扇羽般的睫毛,雙眼朦朧將閉不閉。他雙頰通紅,兩瓣薄唇乾裂,渾身燒得跟個火爐一樣,動彈一下都艱難。
蘭芷長嘆一口氣,直接用指腹拭掉他額角的汗,放柔聲音,「來,聽話,吃藥。」
張犖難受地眯著眼,好似連張開嘴的力氣都沒了,只是迷迷瞪瞪地嘟囔:「為為什麼?為什麼救我?」
第二次了,重生以來,這是張犖第二次奮不顧身地救蘭芷。
若是沒有張犖,被板子打得皮開肉綻的是她。
若是沒有張犖,被蛇毒折磨得生不如死的也是她。
蘭芷凝望著這個脆弱得將要破裂的生命,失神道:「你既拿我當姐姐,我如何能不管你?」
然後,她拿小勺,一口一口,仔細餵他。
重生以來,蘭芷一直表面上對張犖聲色俱厲,可也沒真正做什麼事報復他。
因為他才剛進宮,十三四歲,報復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太監,跟欺負小孩兒一樣,並不會有快意恩仇之感。
但其實最根本的原因,是因為她心中恨的怨的,只是那個高高在上又冷血無情的司禮監掌印,那個被冷情的王宮打磨得同樣冷情的張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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