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四下打量,见楼前几株柳树枝梢黑,表皮泛着疮样的黑黄斑痕,心里便起了警惕,没有立即摸过去,而是换上小五的样貌,反穿外衣,大大方方地走过去。
方一接近这楼,便有微风擦身而过。
风虽小,却直往领子里钻,凉得直拔骨头缝子。
隐隐间便有被人窥视的感觉。
果然是有人放鬼做哨。
为了保证这鬼的活动,四下布置了阴形阵,聚拢阴气,形成人造的阴煞之地。
也怪不得阴气重到连柳树都生了阴斑。
这鬼就在我身边,监视着我的动向。
如果有任何不妥,就会向放养它的主人出警告。
我打了个寒颤,跟着阿嚏了一声,抽了抽鼻子,紧裹了下领子,骂了一句“真特么冷”,便快步向楼门,沿梯登楼。
六爷的痕迹停在了三楼靠左侧的房门。
我毫无异样,继续向上,来到五楼,敲响左侧房门。
“谁呀。”
屋里响起一个沙哑的女人声音,跟着便有脚步移动,来到门后。
有眼睛凑到了门镜上向外观察。
我对着门镜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二姨,是我,小五。”
门后陷入短暂的沉默。
旋即门锁打开,一个披头散的中年女人神情木然地看着我。
屋里有男人在问:“谁来了?”
我冲着中年女人笑了笑。
中年女人没有回答男人,侧开身子。
我走进屋里,反手带上房门。
窥视感消失了。
我往屋里一走,就见客厅沙上坐着个胖胖的男人,正看着电视,见我进屋,愕然道:“你找谁?素英,这谁啊?”
我说:“二姨夫,我是小五啊。”
“啊,小五啊,坐,快坐。”
胖男人表情变得呆滞,略有些迟缓地出声。
我过去坐到沙上,对这对中年夫妻说:“白天累一天了,早点休息吧,我坐一会儿就走。”
中年夫妻转身进入卧室,还把房门仔细关好。
我焚起三炷香插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往沙靠背上一倚,闭眼默数十息,重新睁眼。
灰白雾气翻涌。
暖意透体,以至于稍有些热。
这是阴气过浓的表现。
在这种环境下,过三天,人就会变得失眠多梦易躁易怒,头痛心悸,呼吸不畅,并且会频繁吵架甚至打架。
刚才那两夫妻都是眼下微青,嘴唇微颤,额有淡淡虚汗,这是被阴气长时间侵蚀的表征,在这个环境呆了少说过二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