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如月,如果不是念在你父亲为朝廷尽忠职守的份上,现在你已经身首异处了,这次只是略施小惩,再有下次,绝不轻饶,来人,带下去,掌嘴二十。”没有任何温度的声音。
程如月整个人已经僵住,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张着嘴翕动了两下,却始终说不出来一个字。
季余欢不敢抬头,万一自己认错了人,就算没认错,自己乱说话,下场也只怕比程大小姐更惨。
“皇皇上臣妾知道错了,您开恩啊”程大小姐被人架住拖走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声嘶力竭的求饶。
只是,天威不可犯。
这一顿打下来,只怕是程大小姐好几天都无法开口说话了,更别提后面的选秀,伴君如伴虎说的不只是朝廷的宦官,还有在这后宫中摸爬滚打的女人。
“以后若再有人无端生事,绝不轻饶,宫中的规矩,就好好和教习嬷嬷学。”齐知非淡漠的说道,众人将头埋得更低回应。
“恭送皇上。”季余欢甚至都没有去听他后面说了什么,便是人群的一句高呼。
他走了,不远处程如月的声音也从哭喊到惨叫,再到最后的戛然而止,不知道她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众人心里无不害怕得发毛。
良久,林逾静将她扶了起来,皱着眉头关切又担忧的问道:“欢儿姐姐,你没事吧?”
季余欢摇摇头:“没事,别担心了,明天要考舞技,咱们还是先找个地方练习练习。”
林逾静看着她释然的样子这才放心的点点头,只是这是宫中,能有什么地方让她们练习?
刚准备出门,苏莺儿便和几个秀女趾高气扬的走了过来。
“姐姐真是好生厉害,这选秀还没结束,倒是先把尚书大人给得罪了。”苏莺儿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姐姐说得不对,她是先狐媚皇上,借刀杀人。”另一人随着附和,林逾静站在季余欢身旁看着面前的几人。
“说够了吗?如果没说够的话,不如我再把皇上叫回来听听?怎么样?”季余欢作势便要张嘴喊,却被苏莺儿一把拉住。
“姐姐别生气,不过是一句说笑,姐姐这般气度,怎会介怀呢?还不快给姐姐赔个不是?”苏莺儿心里虽然愤恨,却也怕季余欢真的把皇上给叫了回来。
林逾静轻扯了一下季余欢的衣摆:“欢儿姐姐”
“欢儿姐姐,妹妹们知道错了。”方才还在嚼舌根的秀女,此刻对着季余欢点头哈腰,和刚才判若两人。
季余欢心里嘲讽,面上却笑笑:“都是自家姐妹,哪会计较那么多?没什么事的话,我们还有事,不奉陪了。”
苏莺儿瞪了季余欢一眼,带着几人转身离开,看着她们走远,林逾静长长的舒了口气。
这样的日子以后还会反复的上演,她的心里充斥着不安。
“欢儿姐姐,我害怕你们都有家世可以依靠,而我什么都没有我我不想一辈子就这么老死在这宫中”林逾静想起方才发生的事,不禁哭了起来。
“不会有事的,只要我活着,就一定会保护你,更何况,你是我来这宫中的第一个朋友。”季余欢搭上她的肩头轻拍着,柔声安慰她。
从迈入宫门的那一刻起,她们都是被囚禁在皇城高墙之中的金丝雀,生死也全凭着至高权位上的那个人,从来都身不由己。
对她说的那番话,季余欢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她。
季余欢见到程如月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脸上肿得厉害,像是个煮熟的猪头,一见面就怒不可遏的怒吼:“就是她!抓住她!”